呐,你看,又在掩饰了哦。
在一阵晕头转向中,庆功会落下帷幕,喝得有点高了的才波诚一郎眼神渐暗。矢加田也学长拿出了自己酿造的果酒,虽然未成年人本不能喝酒,不过是庆功会的原因,大御堂文绪阿姨也就没有管束。
喝过酒后醉醺上来失真感越浓,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可又有哪里不对。
呐,在高一就拿下十杰席位,这不是顺理成章且正在期盼的么?
未来的我很厉害很厉害,还经常浪去校外参加别的料理比赛,果然是我会做的事情吧?
那么……
是哪里不对呢?
冥冥间,他好像听到了钟声,连绵不断的钟声。
他听到白鸽振翅飞起的声音。白色玫瑰纷扰着落地
有谁……不在了吗?
“幸平创真呢?怎么没看见他?”才波诚一郎拉住面前黑发中有一缕白毛的少年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入手微凉,“怎么说也是庆祝我和银成为十杰的庆功会,他竟然没回来么?真是过分啊。”
皮肤苍白的清秀少年愣住,“幸平创真?”
那是谁?
“才波学长的朋友么?”
“啊,是呀,也是我们极星寮的人啊。”喝醉的学长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半倚在少年身上,温热的酒气喷吐,“和我同期的呀,你没有见过他么?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都拿了十杰,那家伙怎么会没有,明明他之前也对十杰很感兴趣的啊?”
幸平创真穿过来的线恰巧是国二,那时候他虽然被大宇宙的意志封印了实力,但超前了二十年的眼光技巧和深厚的累积,还是让他在初期压过才波诚一郎一头。
看这个庆功会的横幅他是升上高二了吧。现在还国二的才波诚一郎可不认为等高二了,他认定的小伙伴就会泯然众人。
倘若用作比喻是话,那家伙绝对是幼龙,幼蛟级别的!绝不可能在这里就倒下!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轻易地就接受了绀野和涉和大黑一郎他们被退学的未来,虽然有些伤感但远月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啊。
一层一层吃着下面的尸骨往上,弱者没有存活的权力。
但是幸平创真不同,在初见时就展示了几近惊艳才绝的实力(不,这时的某人实际上已经16岁了),不可能在竞争中失败,被远月方退学的!
难道是去了其他宿舍?
远月当然不止一栋宿舍楼,还有诸如天守阁,清竹筑之类的地方。极星寮只是诸多宿舍中的一栋。虽然学校会分配宿舍,不过想要搬出去当然也是可以搬出去的,申请以后就可以换宿舍或者走读了。
所以他是搬出去了吗?
可是,即便是搬出去,以他们的交情,庆功会不来也很可疑吧!又不是决裂……
决……裂?
等等!
他把刚刚脑海里闪过的词又咀嚼了一遍,难道说,在未来他跟幸平创真决裂了?
不,不可能的吧!
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事情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的才波诚一郎整个人都不好了。根本不可想象,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虽然他知道很多好友会因理想,道路的不同,以及各种境遇的阻挠而决裂,但是,这种事情,放在他和幸平创真上简直惊悚!
明明只是认识了短短几个月,但是他已经把幸平创真当成一生的挚友了。很神奇对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家伙就会放松自然,如此亲近诚坦,好像不可能背叛一样。
正头脑风暴间,他忽然听见搀扶着他的少年,用一种疑惑又肯定的语气跟他说道。
“不……这回的秋选过后的红叶秋狩只有才波学长你和堂岛学长拿下了十杰的席位,其他新一代没有挑战成功的……”
“而且我们极星寮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幸平创真的名字,也没有听极星寮和才波学长你同期的学长学姐们谈到过……”
“另外,因为仰慕才波学长的原因,才波学长的同期我都有调查,实力强劲的那一批次中,并没有一个叫幸平创真的人……”
梦境顿时如同玻璃裂碎。
“你是说你梦见你高二的时候,成为十杰,极星寮的大家给你开庆功会?”幸平创真挖着甜品,柔软的奶油慕斯入口即化。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唇瓣沾染了白色。
“对啊,还看见了长大的大家……好多陌生的面孔……还有一个黑毛带白的学弟……”
幸平创真越听越是吃惊,他开始以为是诚一郎在做梦,成为十杰是每个远月学生的梦想嘛,就好像火影忍者里的木叶小朋友都想要当火影一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咯。
[啊,说起来,前世的时候老爹的十杰席位好像就是在高二的时候开始拿的,文绪婆婆吹黄金时代的时候,可是重点把老爹犹如开挂人生的光辉事迹吹过呢……]
但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光是做梦的话,可不能把未来的人梦出来啊!
黑发,清秀,乖巧,皮肤苍白,眼瞳极深,额前有一缕白发……
这不是……鬼父吗?
啊,呸,呸,呸!是这不是薙切绘里奈的父亲——薙切蓟吗?
这种鲜明的描述,黑加白的发型实在是令人难忘啊!当初狩猎残党的时候,银主厨给他们讲述薙切蓟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出自极星寮又现在要拆极星寮的时候,还给他看了他们当年的合照。
烂漫又张扬,好像一头骄傲雄狮的老爹,还没理成板寸,灰毛翘起发银主厨,以及俊秀得像个女生,皮肤苍白一脸微笑的薙切蓟。
回想成年后鬼父狂酷霸拽的大背头发型,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霸总气势,和照片中乖乖巧巧,三好学生一样的青涩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搞成后来这个样子啊!
[岁月可真是一把杀猪刀!]
“但是……那个梦境里没有你……”
气氛突然就悲伤起来了。好像一壶冷掉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