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好说歹说,赵小豆板着脸抿着嘴,就是不肯接花生渣饼。
这东西是花生被压榨取油后,剩下的花生渣。圆圆的饼状,里面还有一点残留的油,所以吃起来香脆,是农家最好的营养品,孩子无上的美味!
林家一年只分十几斤花生,压出来的那么一点渣饼,都进了林爷爷嘴里。
林桃儿还记得有天闻着香味去了爷爷屋边,脸红了半天,被饕餮神君电了三次,疼得要在地上打滚……才鼓起勇气敲门。
还没开口,就被他隔着房门喊一声:“滚!”
她又愧又恼,连滚带爬地回房间,与饕餮神经闹自杀、闹抗议,闹腾了很久。
这又一次,为这东西羞耻了一把,林桃儿脸上通红,好像要燃烧一样的红。
毕竟是成年人的芯子,叫人这么一打,也感觉自己过分了:最起码要推让推让呀!
赵小豆一爆发,背着油篓子、抱着林桃儿跑远了。
“小舅小舅,我不要了,放下我吧,我要自己走!”林桃儿挣扎着要下地。前面山路崎岖,可别把我摔了!
赵小豆不听,一直抱着她着翻了个山,才放下。摸了摸她的脑袋,自己低垂着头走路,一直不吭气。
等林桃儿怯怯地拉他的胳膊,他才发现已经看不清路——眼泪弥漫了眼眶。
摸一把脸,赵小豆开腔诉说,声音低沉:“当初我们逃难到镇子上,你姥姥饿得全身浮肿走不动,我又生了病,眼看着要去了,你妈就说要在这里找婆家。”
“哪会有正儿八经的人家愿意娶逃荒女啊?都是些老大难、光棍、流流子。天可怜她,隔壁村有个男的,除了穷,别的都还好,两边儿都说定了,给一袋子粮食、给我治病当聘礼;偏你大舅母嘴馋,为了林家给的一袋粮食、三板花生渣饼,把她骗去林家和你爹关了一晚。你爹比她小六岁呢!”
“我的病还是孙月兰孙姨给治好的。好娃儿,咱不要花生渣饼,咱以后就吃花生、吃油,咱不吃这剩下的东西!不拿这东西摆你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