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扉心头泛起一丝丝的甜,像是饮了一口泉水,清冽凉爽,唇缝残留的回甘。
可他还是教育丁筠:“丁筠,以后到了办公室,尽量不要跟人提起你在这些书里看到的内容……”他总结道,“怪幼稚的。”
.
如今晚上不用再去陪床了,辛扉还是放不下心,赶在周末空闲时间,去医院探望爸爸。
辛父看上去对丁筠的印象深刻,言语中不断试探着辛扉对他的态度,还时不时提上两句“小丁这孩子看上去很牢靠”,“小丁曾经说过”,“小丁怎么没来?”。
辛扉当然懂爸爸的意思,可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那位“很不错”的小丁已经结婚了,小丁和他爸老丁还是辛家某种意义上的金主,应该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过丁筠在这方面倒也细心,提前问过他的意思,最后决定,在辛父面前咬死身份, 以“好朋友”相称。
从医院出来后,辛扉又回到出租房取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房东太太就住在他楼下,听到他下楼的动静, 探个脑袋出来问:“小辛,是不是要搬走啦?”
辛扉想了想,既然自己在丁家也有个房间可以睡,就不用在这里浪费租金了。他点点头,“正好我下周房租到期,那我下周搬吧。”
房东太太走出屋子,带上门,拉着他说悄悄话:“方便的话,你这周就退租好不好?”
“剩下一周的房租阿姨可以还给你,就是,我儿子回来了,闹着要独居呢……”她说完话,腼腆地笑了笑,“这个月的租金少收一点也可以的,帮帮阿姨吧……”
辛扉不忍心拒绝房东太太的请求,也为那一个礼拜的房租心动,咬咬牙,同意了。
辛父的病是急性转慢性,病情好好坏坏持续了两年,辛扉也在这间小房里住了两年。
虽然他平日里习惯了节俭,认真收拾起来,屋里的家当也零零碎碎得装了几个纸箱和编织袋。
房东太太指挥儿子帮辛扉搬家。小青年游戏打了一半,心情不爽,上下跑了两趟就开始偷懒,坐在楼下的树荫里,开了静音继续游戏。
辛扉便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剩下的行李都搬到楼下,琢磨着怎么把这点东西运回公寓。
“听我妈说,你最近结婚了?”小青年两只眼睛牢牢锁定着屏幕,却还有闲心八卦他的境况。
辛扉没理他,开始研究哪个平台打车最划算。
“为什么不让你老公过来接你呢?”那小子又说。
“他很忙。”辛扉随便敷衍了一句,他突然发现,上次出门办理公事时打车送了券,刚好可以这次用,所以决定租个大车。
这边司机刚接单,那边丁筠就打来了电话:“辛哥,晚上回来吃饭吧,我煲了汤。”
辛扉告诉丁筠自己的情况,丁筠非得过来接他,说:“就算我现在不来,等到时候师傅把你的行李都放到公寓楼下,你也得一趟趟往上搬,到时候还得有个人帮你在楼下看行李。”
“我现在在下楼了,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就到。”电话那端,已经传来电梯里的女声播报,“33层,电梯门已关”。
辛扉迟疑着答应下来,通话结束,刚好赶在下单的前2分钟,来得及免费取消。
知道丁筠要过来接他之后,辛扉便不大焦虑到了公寓之后来回运送行李的事情了。
他踱步到树下专注打游戏的小青年身后,看着他边彪脏话,边指挥推塔。
“结婚好玩吗?”小青年蹲在原地,手里捧着游戏发问。
“我妈现在就念叨着要我结婚,”小青年继续说,“可我不想结,结了婚哪有现在这么自由,对吧?”
“嗯……也不全是这样,”辛扉忍不住认真地分析,“自由嘛,自由也是相对的是吧?”
“如果你本来的生活就是无拘无束的,那结了婚肯定就会多一分约束。但如果你的生活本来就有很多约束和限制,结了婚之后……说不定还会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一些。”
对方嗤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不是还得一个人搬家?”
辛扉抿抿嘴巴,有些骄傲地说:“我老公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