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插手?”温亭湛眼中碎了笑意,“不,我这下子倒是被激起了兴致,我原本以为是单久辞将背后的大鱼给伤着了,所以他缩了起来。不过现如今看来,他伤是伤了没错,也的确缩了起来,但却没有罢手,只不过化明为暗,和陛下较劲起来,这手腕可比黄坚还高……”
一直默默吃着东西的夜摇光,莫名就感觉到了温亭湛身上那种碰上对手的战意,她不由瞥了温亭湛一眼,这是无敌太久,所以寂寞了?
对上妻子那你是不是有病的目光,温亭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对闻游道:“这事儿你别插手,我好好会一会两淮盐案背后的老狐狸。至于贾蕴科那里,等他吃够了苦头,懂得求人的时候,便是我正大光明站在他的面前之时。”
夜摇光唇角抽了抽,这家伙又要使阴招坑贾蕴科,定然是要把人家逼到绝望,然后天神般降临,帮扶了一把,到时候贾蕴科还不得感激涕零?还会去陛下那里告他的状?指不定还要揪住贾蕴科一点小辫子在手里做底牌。
默默的为贾蕴科掬一把同情泪,夜摇光埋头接着吃螃蟹。
吃了晚膳,回到闻游府宅,洗漱之后坐在榻上。夜摇光那目光幽幽的看着温亭湛。搞得温亭湛一阵莫名,上上下下看了自己好几遍,还去照了照镜子,确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坐在夜摇光的身边小心的问道:“摇摇,你在看什么?”
“看你这芝麻馅儿的包子,谁才能够收拾的了。”夜摇光一掀被子钻进去。
温亭湛迅速的黏上去:“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是么?那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夜摇光说着就翻身,骑在温亭湛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让你以后还敢不敢戏耍我!”
“允禾,我觉着小枢可借着这事儿去一趟贾府。”闻游忽而对温亭湛道。
“接着说。”温亭湛终于开口。
“我才到余杭一年,年节也是去过贾府,贾蕴科此人颇有城府,且在他杭州府的官声极好,两年前杭州府下三个大县收成不好,他亲自上书陛下,请陛下准奏杭州府开设捐赠米粮。陛下三度驳回,他三度奏请,最后也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得到了陛下的应允,他当即带头捐赠了白银三万两。”闻游沉声说道,“他还颇有手段,杭州商户几乎都被他说动,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筹集了白银六十万两,每一笔数都不作假,全部充入了赋税之中,这一举动得到了整个杭州府百姓的民心。且他公允也是在杭州出了名,我这一年倒是没有对他动心思,可人脉还是布了些,但都无法从中拽到他的把柄。”
“你就确信他不是被栽赃嫁祸?”温亭湛唇角一勾。
“允禾,我可不是小六和敦子。”闻游轻笑,“若他当真两袖清风,便是他傲骨铮铮,铁桶一般寻不到把柄,那些人拿他无法,那去年也会想方设法的将他给调走,绝不会让他连任杭州知府。”
“你思量漏了一点。”温亭湛目光落在闻游的脸上。
“何处?”
“你似乎忘了,陛下是接到密报,也就意味着陛下在两淮必有人。”温亭湛面色平淡,“贾蕴科为何不能是这个人?”
闻游顿时陷入了沉思。
“若他是陛下的人,陛下不想让他离开杭州,陛下护着他,谁有能够奈何他?谁又能够将他给搬走?”温亭湛低下头继续给夜摇光挑着蟹肉,“单久辞是在余杭消失,除了余杭有人陷害,也还有个可能。”
“余杭或者杭州有人接应他!”闻游顿时如醍醐灌顶,“单公子既然是陛下派来,那陛下定然对他说了些旁人不知道的人和事儿。若是单公子一路被追杀,却还往杭州跑,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贾蕴科是陛下的人,两淮的人恐怕也猜到了。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挑衅陛下,想让贾蕴科成为这个替罪羊,一举出掉单公子和贾蕴科,拔掉陛下两枚棋子,他们眼里可还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