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尼玛,至于吗?是嫌弃被她碰到了?嫌她脏?
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男人陡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一幕,她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迎面呼出来的气息,馥郁幽兰一般的气息,还有压在她胸口上他坚硬如磐石一般的胸膛
呀呀呀,她在想什么?
恼怒地将薄毯拉上来蒙住脸。
男人洗了很久,水声一直在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差不多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听到卫生间的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沙发上那个从头到脚用薄毯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脸色很不好看。
薄毯下,绵绵觉得话还是得问清楚才行,一把将薄毯拉下,坐起身。
“况总的意思是,只要我怀上孩子,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谁?”
男人鼻子里“嗯”了一声。
“然后,况总会当这个孩子的爸爸,会让爷爷认为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曾孙?”
“是。”男人迈开大长腿,再次走向床边。
“为什么?况总完全可以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生自己的孩子?”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尤其这种情况,根本就是给他戴绿帽嘛,他堂堂况氏总裁,天神一般的男人,甘愿被绿?
“原因很简单,你被我搞大肚子这个谎,我已经撒出去了,所以,只能是你,而你,又不是我爱的人,所以”
男人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所以,他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不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是吗?
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应该为他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而感到难过,还是应该为他的磊落直言而感到感激,又或是应该为他为所爱之人的那份坚守而感到起敬?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一刻,她在想,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该是怎样天下无双的女子?能被这样的男人爱上,也一定是荣宠无双的吧。
“知道了。”
不知是因为刚才闷头闷脑捂得太厉害了,还是因为条件又改成了她自己去想办法怀上一个孩子,心头莫名就起了一些燥意。
她掀开薄毯,从沙发上下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把脸。
一入卫生间,就感觉到低温和寒意包裹过来,她看了看淋浴器的放手把水,赫然是停在冷水那边。
所以,方才男人洗了那么久,是洗冷水澡?
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温度并不高,而且这别墅的中央空调温度也打得特别低,竟然还洗冷水澡!
真是身体好啊!
拧开盥洗台的水龙头,接了点冷水拍了拍脸,又看着镜中的自己失神思忖了好久,她才出来卫生间。
大床上,男人似是已经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找了一会儿灯的开关,将大灯都关了,就留了男人床头的一盏小夜灯,再回到沙发上躺下。
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让她想办法尽快让自己怀上孩子,怎么想办法?
她男朋友都没有。
总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吧?她可做不出来。
那怎么办?
拒绝接受这个条件,选择还钱?
可是一想到那天文数额,她就头痛得厉害。
那可是她几辈子都别想赚到的钱。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她忽的眸光一亮。
人工授精!
虽然她对这个概念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她很明确,就是至少不用做那事。
明天她上网查查,也去医院问问费用情况。
就在她阖上眼刚准备安心睡的时候,陡然听到男人一声痛叫:“不要———”
她一惊,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昂起头去看男人,却发现男人根本没醒,眼睛闭着,但是面部表情很痛苦,俊眉都拧在了一起,大汗淋漓,一副被困在噩梦里出不来的样子。
“况总”
她轻轻唤了一声,试图将他唤醒。
没能如愿。
见他依旧很痛很痛的样子,喉咙里甚至发出呜咽声,她只得从沙发上下来,走过去。
【两章并一章,更新毕】
房间里,绵绵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
她没想到老爷子会将他们留宿下来,理由是,况擎野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住过了,难得回来一趟,非要他住一晚再走。
于是乎,她就不得不也留了下来。
她现在担心的是,漫漫长夜怎么过?
虽然这间属于况擎野的房里只有一张床,但好在还有这张豪华大沙发,只是,一整晚两人要独处一室,她真的亚历山大啊。
探头望了“哗啦啦”响着水声的卫生间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划开,拨号。
以手括着嘴和话筒,尽量压低了音量。
“喂,妈,我发你的微信你收到了吗?还没下班啊?嗯,我在怀怀这里,明天还有个面试,离这里近,我今天就住怀怀家,不回去了。嗯,你下班一人回家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又赶快拨给怀怀。
“怀怀,若我爸妈打电话给你,你就说我今天住你家,听到没?”
“为什么?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况擎野跟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夜不归宿?”
“我我在外面有点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你放心,我很安全,真的。你也看到了,像况擎野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对我这种的有兴趣呢?安啦安啦,安心上班”
话还未说完,听到卫生间的门锁咔嚓一声,她连忙将电话挂断。
刚刚沐浴完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男人裹着一件白色浴袍,腰间带子随随系着,领口大敞,露出男人健康麦色的肌肤,和肌理分明的胸膛,头上短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淌着水滴,他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边擦头,边往外走,样子随意慵懒,性感迷人。
绵绵只觉得视线一烫,连忙将脸别开。
可男人却走到了她面前,往她正对面一坐,将手中毛巾扔到一旁的同时,长腿交叠一翘:“我们谈谈。”
如此一来,绵绵想忽视都难。
“谈谈什么?”
“我开门见山,老爷子反正是要定这个孩子了,所以,你要想办法让自己尽快怀上。”
“啊?”绵绵呼吸一滞,愕然睁大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让她尽快怀上孩子?
“你只要做到这一点,你给况氏影业带来的所有损失都一笔勾销。”
绵绵还在那份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房门被人“叩叩叩”敲响。
男人起身,开门。
门外况飒雅将一套连衣裙朝男人手上一塞:“她那么瘦,我的衣服可能就只有这套她能穿,还有,我的睡衣可都是senza的,要不,我让周妈拿一套她的过来?”
“不用。”
男人返身进来,关了门。
门外,况飒雅撇嘴挑眉,转身离开。
她拿出来的那条连衣裙是多年前早已过时的一条裙子,早就该扔的,压在箱底忘了,没想到还派上了用场。
房间里,看到男人随手就将那条连衣裙扔进了垃圾桶,绵绵一愣,又见他径直走到衣橱边,拿了件他自己的衬衫。
扔给她:“先去洗澡,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出来给我答复。”
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上,绵绵靠在门后面心口起伏得厉害。
耳边回荡着男人的声音。
“老爷子反正是要定了这个孩子,你要想办法让自己尽快怀上。”
“只要做到这一点,你给况氏影业带来的所有损失一笔勾销。”
“先去洗澡,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出来给我答复。”
太突然了,这个要求提得太突然了,她完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刚刚她还跟薛怀怀说,人家不可能对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结果结果人家这么快就要求上了。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怀孕不是小事,而且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怀孕,她她真的接受不了。
但是,巨额赔偿就摆在那里,不接受,就得还钱。
她,有得选吗?
外面,男人坐在沙发上,点开手机邮箱,回了两封商业邮件,隐约觉得好像一直没听到水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磨砂玻璃门模糊映着一抹靠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咳咳”了两声,便看到那抹身影终于动了,且下一瞬就传来“哗啦”放水的声音。
男人将视线收回。
卫生间里,绵绵欲哭无泪。
因为男人只给了她一件衬衫,她本想着身上的牛仔裤再穿一天,谁知道男人在外面一咳,她吓得第一反应就去开花洒,也顾不上身上衣服脱没脱,然后,水就淋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