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十分懂他的意思。
“老爷子要见你,你随我去见他一面。”男人惜字如金,言简意赅。
绵绵基本上懂了。
就是这个男人的爷爷知道他在外面将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要见这个女人,然后,她就演这个女人,跟他一起去见他爷爷,是吗?
“什么时候去?”
只要能让赔偿有商量的余地,别说让她扮个孕妇了,就是让她扮个产妇,她也愿意。
男人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半小时下班,下班就去。”
“哦。”绵绵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指了指外面,“那,我让我朋友先回去?”
男人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文件夹,打开,眉眼低垂淡声道:“她已经回去了。”
啊?
怀怀已经回去了?
所以,是他刚才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让怀怀走的吗?
对,刚才那个电话就是老爷子打的,她听到他叫“爷爷”来着。
见男人又投入了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那个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其实,今天为了面试,她已经穿了一件比较新的韩都衣舍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回去换也没什么好换的。
只是,这种一百多块钱的衣服穿在身上,跟他这样的男人站在一起,也太
“不用。”男人头也未抬。
“哦。”
不用最好,反正是他说不用的。
“那咳咳,”她清清嗓子,“需要给况老准备什么礼物吗?”
“你有钱吗?”男人依旧眉眼不抬,拧开钢笔,在文件上唰唰唰写着什么。
“没有。”
男人便没了声音。
好吧。
所以,礼物也不用准备了是吗?
所以
就在绵绵脑中快速思忖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男人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拿起手机的同时人也站了起来,推开老板椅,迈腿朝门口走去。
绵绵怔了怔,这是要出门接电话吗?
难得有此机会,她连忙取了墨镜,掏出口袋里的眼药水,慌急拧开盖子,往两只眼里一通大挤,感觉到眼药水顺着眼角往下流,她快速将药瓶塞进包里,起身,然后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男人冲过去。
“况总。”
男人正准备拉门。
她跑得太快,惯性太大,一时没刹住脚,就直直撞到男人的背上。
鼻梁额头撞在男人结实坚硬的背上,她痛呼一声,眼冒金星,同时也吓得不轻,本能的又往后一退,脚下趔趄,没能稳住,一屁股摔跌在了地上。
头上的帽子掉了,挎包里的东西也散落了出来,包括那瓶眼药水。
都顾不上屁股疼,她赶紧去抢捡,可是,男人已转过身,她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然,男人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她手下的地上,那瓶眼药水上。
绵绵脑子里一嗡。
“那个那个,不瞒况总说,我年纪轻轻,其实是一身的病,不仅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有眼疾,见不得强光,这也是我为什么戴那么个大墨镜的原因,你看,墨镜一摘,这办公室里光线还不是特别强呢,我就已经控制不住流眼泪了。”
边说,她边抬起手背去抹流了一脸的眼药水。
男人面无表情地瞥着她,手机还在响铃。
绵绵被他看得有些发虚,只得指了指他的手:“况总先接电话。”
男人转身,拉开门,迈了出去,在手机响铃结束之前,长指划下接听键:“爷爷”
门里,绵绵甚是沮丧地从地上爬起来,并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放进包里。
其实,她是想跟男人哭诉自己的家境的,结果,谁知道眼药水掉出来了。
今天真是诸事不利。
没多久,男人就接完电话回来了,径直经过她的身边走向办公桌。
绵绵头皮一硬,“况总,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况总说明一下我的情况的,这笔损失,我真的真的赔不起,我没有骗况总,那些千真万确就是我的全部身家。”
她指了指男人面前桌上她放的那些东西。
“我爸妈原本都是老师,爸爸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推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一把,那个学生腿摔断了,学生家境特别好,听说每年都给学校捐款,学校迫于压力,将我爸开除了,我妈也因为这件事从任课老师调到了学校食堂后勤部,我没有什么专长,又因为前几年身体出了些状况,一直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可以说,我妈的那点收入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去应聘你们况氏的瑶琴师傅的,谁知道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
绵绵咬了唇,眼睛有些酸涩。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本来,没眼泪弄假也想弄点眼泪出来,现在想哭了,她却硬是将那点泪意给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