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车门,官慎走向绵绵:“你叫什么名字?”
“聂臻。”
绵绵看着他,不知他下车来是准备做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吧?”
在她面前站定,官慎又上下打量着她。
“什么意思?”
绵绵没懂。
“我们在包间谈合同,你跑到我们隔壁冒充什么应聘裸替,接着又砸伤童童小姐,造成整部戏不得不叫停,还有这个”
官慎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二轮电动车,“你好好的自行车库不停,跑到这个车库来停,还好巧不巧就停在我们车前,更可恶的是,还将我们的车头剐蹭掉这么一大块漆,若说你不是成心的,我还真不信。”
绵绵:“”
见她无语,官慎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挑挑眉:“怎么?无话可说了是吗?”
绵绵抿了抿唇。
原本片场发生的事已经够让她光火的了,感觉就是飞天横祸一般,现在又被这个男人说成这样,她想控制情绪都控制不住。
“这位先生,我说过,砸伤童童小姐我并非有意,我本来就不是专业的替身演员,从未吊过钢丝,才会一时失手,还有,停车场里那么多车,我怎么知道这辆车是你们的?再说了,你凭什么就说车头的掉漆是我剐蹭的?”
“对啊!停车场里那么多车,你为什么就正好停在我们的车头前面呢?还有,你看看这里。”
官慎指了指电动车的后座,后座的边缘明显沾着黑漆。
绵绵眸光闪了闪。
好吧。
果然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可能是她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们的车。
“那你说怎么办吧,补个漆多少钱,我赔给你!”
绵绵边说,边从挎包里掏钱包,拿出两百块钱朝官慎手里一塞:“够了吧?”
官慎当即就嗤了,拿着那两张钱甩了甩:“有没有搞错?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碰的是什么车啊?你就用”
“官慎。”
宾利车后窗玻璃降下,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略带着几丝不耐。
官慎回头:“况总。”
“不是已经交给律师处理了吗?”
男人话音落下,车窗玻璃又徐徐升上。
官慎还想再说什么,终是没说,将两百块钱朝绵绵手里一啪,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她,一副“你给我等着”的姿态,转身走向驾驶室,开门,上车。
见绵绵站在那里未动,他又猛地按了一下喇叭:“滴———”
绵绵再次吓了一跳。
愤愤地剜了他一眼,她踢开脚撑,将电动车移到边上。
车子启动,离开。
绵绵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见到boss的车子开走了,保安才敢过来:“快把电瓶车停到c区去,我送你回片场。”
“熟悉的陌生的这种感觉,重复的曾经的那些情节,也只是怀念”
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绵绵捏住电动车刹车手柄,停在路边。
“喂”
“臻臻,面试完了吗?结果怎么样?昨天你可是说好了,面试通过,今天晚上请我吃大餐的哟,可别忘了,特意打电话提醒你一下。”
听筒里传来好朋友薛怀怀的声音。
“哎,”绵绵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吃大餐呢,我惹上官司了。”
“官司?”那头,薛怀怀一听也急了,“什么官司?怎么会惹上官司?”
绵绵便将片场发生的事给薛怀怀讲了一遍。
薛怀怀听完就不淡定了,一个劲叫着:“天啊,天啊!你牛逼!”
“你竟然砸伤了周童童?周童童那种人岂是我们能碰一根毫毛的?而且,况氏,况氏在s市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惹上况氏!”
“我也不想啊,我也很绝望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能怎么办?”
“现在对方打算怎么处理呢?”
“况氏的那个姓薄的律师说,会列个损失清单给我,如果我陪不上,就法院见!”
“你有问过,大概会赔多少钱吗?”
“十亿以上吧。”
绵绵听到那头薛怀怀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是被她吓到了吧?
“十亿?这这这把你卖了也陪不上啊!”
“是啊。”
“那怎么办?”
“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到家,聂爸在睡午觉,桌上给她留着饭菜。
自从去年聂爸不小心推了一个极不听话、上课调皮捣蛋的学生一把,导致人家腿摔断了之后,聂爸就被学校勒令下课,赋闲在家了。
而聂妈也因为受他的影响,从任课老师调去搞后勤了。
原本殷实的家庭,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入不敷出,几乎靠聂妈一人的收入。
其实,这四年绵绵也找了不少工作,因为没有什么专长和专业知识,找的工作都是工资很低的那种,收银员、服务员之类的,难得见一个高薪聘请瑶琴师傅的,结果
结果被她闯下这大祸。
她都不知道怎样跟爸妈讲?
蹑手蹑脚、胡乱塞了几口饭,她就回了房。
拿了计算器,拿出她所有的卡和存折。
算了又算,加了又加,总共5300块钱。
这简直
计算器一丢,她绝望地往床上一倒。
这可怎么办啊?
蓦地想起什么,她一个激灵陡然坐起。
对,聂弦音穿回来那次留下了一顶凤冠、还有一些首饰,可以变一些钱。
只是,有两个问题。
一个,这些东西是聂弦音留给她爸妈的,她拿去变卖了,合适吗?
另外,这些东西是聂弦音穿越带过来的,而不是经历了历史的长河留下来的,成色都还很新,不能当古董,只能当黄金卖,黄金三百多块钱一克,那离十个亿也差得太远太远。
啊啊啊啊!
怎么办啊?
打开电脑,上网。
【请问,如果欠了一笔巨款,那种打一辈子工都还不起的巨款,又必须还,不还就会被告到法院,怎么办?急,在线等。】
帖子一发,没多久就有人回了。
【楼主是女是男?】
绵绵连忙回:【女。】
马上就有很多网友跟帖。
【那就去dg市吧,据说那里赚钱容易,裤子松一松,抵人打十年功。】
绵绵汗。
【抢银行。】
【偷。】
【卖掉身上的器官。】
【杀了债主,或者制造个意外,让债主失忆,忘了你欠债的事。】
【还不起就肉偿呗,男人女人不就那点破事,对了,楼主有姿色吗?】
【去傍个大款。】
【去买份高额保险,然后出个意外。】
【如果对方特别有钱,就去打亲情牌,外加卖惨,让对方不要你还。】
【对,从债主身边最重要的人下手,步步为营。】
【如果债主是个男的,嫁给他!】
【想法设法怀上债主的孩子,孩子拥有继承权,你就是欠你孩子的钱,子还要母还吗?】
网友的主意五花八门,可绵绵看来看去,没有一个实用的。
不对,有一个比较实用的,应该说,两个。
【如果对方特别有钱,就去打亲情牌,外加卖惨,让对方不要你还】,以及【从债主身边最重要的人下手,步步为营】这两个。
从今天现场的情况来看,周童童跟那个叫况总的男人关系匪浅,导演的话也证实了这点,而且,周童童是受害者,是当事人,如果能取得这个女人的原谅,是不是就可以帮自己在那个冷如冰山的男人面前说说好话,免了这场赔偿?
虽然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她还是决定去试试看。
已是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立马打了电话给薛怀怀,让她跟着一起帮自己壮胆。
在这个时空,她只有薛怀怀一个朋友,是两年前在超市做收银员的时候认识的。
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薛怀怀上夜班,晚上十点才上,正好有空。
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况氏影视城周边的医院,因为她记得那个男人说,将周童童送去最近的医院。
周边只有一家,淮氏医院。
在小区门口的花店买了束鲜花,买了提果篮,就滴滴打车去跟薛怀怀碰头,然后,两人一起前往淮氏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