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随后进来的府卫和雷烟也被眼前看到的给惊住了。
一地灰烬,空气中焦糊的味道
所以,厉竹的尸体和竹榻都被烧了?
“厉竹”
秦羌似是才回过神,脚步有些虚浮,踉跄上前。
他蹲下身去看,伸手抓起那些灰烬看,刚刚烧灭掉的灰烬还很灼烫,他也不管不顾,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就抓在手里,细看,盯着看,目眦欲裂地盯着看。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眸中神色慌张又凌乱,无措又茫然。
蹲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子,一副要哭极了却又哭不出来的模样。
跟随这个男人多年,雷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从未。
眸色一痛,她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殿下。”
男人蓦地回头,看向她。
又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雷烟眼睫轻颤。
这是问她吗?
她又怎么知道?
此处无人能进来,又没有火源,而且冰窖这样的地方又不是容易燃烧的地方,一个死人,一张竹榻,怎么就烧起来了,她也想不通。
而且,烧得真干净呀。
在午国,死者入殓是不能随身带任何金属制品,比如金器银器铜器铁器,可以放在棺木里陪葬,就是不能戴在身上,据说会影响投胎转世,所以,死者入殓都是不戴任何首饰的。
没有首饰,烧的就是衣服、头发和肉体,外加一张竹榻,虽然这些都是好烧的东西,但是,烧得如此布角都不剩、一缕毛发都不残,也实属少见。
是人为纵火吗?
可没人能进得来呀,钥匙在这个男人手上不是吗?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男人又怔怔将头转了回去,忽的想起什么,双手快速扒向那一堆灰烬,一顿胡乱地扒拉。
夜色幽幽。
蝉鸣声声、夏虫呢哝,越发显得夜的静谧和寂寥。
守在门口的雷烟不知第几次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虽然没有看时漏,但是,看月亮的方位也大概能知道已经过了子时了。
此时的太子府,怕是除了巡逻值守的府卫,就只有她和这太子府的主人还没睡吧。
按照规矩,太子不睡,她就得守在门口,太子睡下了,她才可以去耳房睡。
以前都是她跟她哥哥雷尘两人上半夜下半夜轮流,如今她哥负责守常姜去了,太子这边就她负责。
她也是傍晚才回的太子府,因为听说了厉竹的事。
哎,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回头,她又看了看屋内。
男人坐在灯下,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掩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就这样睡着了。
她想,应该是前者吧。
听她哥说,厉竹的死,几乎将这个男人打倒,这些天支撑他的,应该是那一股替厉竹报仇的心火。
今日常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哎。
雷烟心里深深一叹。
犹豫了一下,转身进屋。
自边上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搭在男人身上。
虽说是夏日,但是夜深了还是有些凉的。
心已经倒了,身,不能垮了。
“厉竹。”男人忽然惊醒,自双手中抬起头,反手就握了她的腕,将她自身后一把扯到了面前。
雷烟心跳砰砰,尤其那一声“厉竹”,沙哑低沉,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磁性,让人听得心尖发颤。
“殿殿下,是我。”
男人似是才醒过神,当即五指一松,放开了她的腕。
抬眸瞥了她一眼。
“什么时辰了?”男人问她。
雷烟有些被他眼中的血丝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