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岭南以西的领土,像季羡之活着那时一样,每年进贡纳税,只要你愿意让我代替他,统治岭南。”
“然后呢?”
“那人我会还给你,或者直接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你为何会认为,本王会同意你提出的这些无稽之谈。”
他懒洋洋的坐在那里,周身却散发出慑人的气息,让季湘云怯了几分。
有这么一种人,即使身陷囫囵,即使不占优势,却依旧能震慑人心。
“你不得不同意,隆庆帝被绑在战车之上,章陵手中的岭南新军都已经看到了,倘若你不救他,你的将士都会认为你是有狼子野心的叛党逆贼,到时候军心涣散,如何能与身经百战的季家军抗衡!”
“再者,你今日肯孤身一人前来,不是也说明了一切吗?”
叶沉忽然笑了,“季湘云,你很聪明”
季湘云得意一笑,当然,这种拿捏人心的手法,可是她最擅长的。
“只是你的聪明不用错了地方,也对付错了人!”
季湘云骤然睁大眼睛,“你究竟打算如何对他?”
“他?”
叶沉忽然嗤笑一声。
“我到是不知道郡主说的那个他,是指何人?”
季湘云怒道“你少装蒜了,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否则你手中何来此物?”
叶沉笑笑,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一嗅,“本王从来都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什么,翡翠半月环不过是意外得来的!”
季湘云咬牙,十指狠狠的握在了一起,“苏眠,他究竟在何处?”
叶沉将那茶盏一放,“不知郡主麾下的那些个骁勇善战的副将听到这些话,该做何感想,郡主竟然与一个教书先生私定终身,甚至不惜妥协退让……”
季湘云眼睛瞪的极大,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她细长纤白的手指,狠狠的握住了那半月环。
心中涌上极度的喜悦和纠结。
喜的是他竟然还活着。
纠结的是他竟然在此时出现!
季湘云缓缓闭起眼睛,紧握的十指缓缓松开。
“你说吧,你的条件。”
叶沉低笑一声,缓缓靠在了椅背上,“把他送回去,原封不动的,本王在你这里呆几日,苏先生,便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季湘云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让隆庆帝回去,你留在这里,难不成你是想让他统领新军?你认为凉薄如他,他会来救你吗?”
叶沉一副淡漠的表情,“此事不用郡操心,有件事情,需要弄清楚,非如此不可。”
“吩咐人给我准备一座干净的帐篷,干净的,无人住过的,其余的事情,郡主你便不用管了,你所提的条件我会考虑考虑。”
季湘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叶沉虽然狂妄自大,她去相信,这人不屑于欺骗她。
她拍拍手,有人很快进来。
正是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连成。
“去给楚王殿下准备一座帐篷,干净的,无人住过的。”
连成怔了怔,转身便要离开。
叶沉忽然道“另外,本王只喝山泉里的水,你们那些凡夫俗子喝的井水本王不要,另外,把你们这岭南最好的碧螺春给本王拿来,每日血燕一例,其余膳食,差不多就好,本王不挑的。”
连成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她回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季湘云。
后者不耐烦的挥挥手,“给他给他,都给他!”
连成一脸郁闷,这样烦躁不安的季湘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隆庆帝什么时候给送去?”
“本王人已经来了,你们可以随时交换人质了!”
季湘云眼角抽了抽,似乎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他手中还有一些卫奴,武功十分了得……”
“卫奴从小被选入皇室,心智早已被摧毁,他们只负责保护陛下的安,如果陛下没有受到实质情的伤害,那些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当然,这些实质性的伤害是见血,但见血杀人的手法实在太过于低劣残忍……”
季湘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嗤笑一声“怪不得我爹他一直看好你。”
叶沉冷笑“若他真的看好,又如何会将先帝遗诏留在身边十八年?”
季湘云不再做声,那是她最后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叶沉站起来,缓缓伸了伸腰,“本王累了,要休息,希望你的人虽然蠢笨,但办事效率应该还是有的!”
彼时连成正大步进门。
见叶沉已起身,看了季湘云一眼,请示道“郡主,已布置完毕,请殿下移步!”
叶沉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开口道“苏先生这些年,一直未曾娶妻!”
说罢他大步离开。
季湘云却站在案几之前,双目通红。
今天,她的谈判以彻底失败告终。
今天,她那一扇早已关闭的幸福之门,忽然重新打开,他没死,他还活着,真好!
……
隆庆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被绑在战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