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仁这厮不知道对这女人做了什么,那女人衣衫不整,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那鲜红的血正如泉水一般向外涌着。
王学仁那个死胖子满身满手都是血,他紧张的看着那女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昆成很是生气,这个废物,浪费了这么多好东西。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大,被王学仁看到了。
他一脸惊慌,一看就是没干好事。
昆成心里忽然涌了一阵兴奋,他笑的极是诡异,露出泛黑的牙齿。
那个笑意在今日想来,依旧让王学仁毛骨悚然。
他在写供述的时候,提过,昆成笑的像是一抹地狱里出来的幽冥。
所以即便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王学仁依旧不敢对昆成下手,甚至还对他百依百顺,十分信任。
昆成帮他处理了那女人尸体,还负责将院子给清扫干净。
王学仁亲眼看见,昆成趴在地上,将青石板上的血一口一口的舔舐干净。
而那女人的尸首,不知去处。
以到于后来的许多年,他常常梦见那个像蜘蛛一样的侏儒,趴在地上,喝血的样子,总会惊醒。
他忽然想起,道观里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流言,说是有吸血的鬼出没。
而那个原来要坐化的老道士也是被生生割断了喉咙,血流尽而死,身体里的大半血液流失不见,竟然是被这个家伙给吸掉了……
自那以后,王学仁便逃离了道观,那一年,他不到三十岁。
后来阴差阳错混入了官场,此后悠然的夜,每每想起那个如同蜘蛛一般的男人趴在那条幽暗的小巷子舔舐着青石板上的鲜血时,便浑身恶寒。
十年转眼已过,昆成早已不再满足吸血。
他不知从那本经书的哪一页里找到了一个关于洗筋伐髓的炼心之法,开始了他的杀人之路。
昆成流落到东海岛下,有几次,被人发现,差点打死。
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一个猎户捉住了,因为他正准备杀他外出归来的儿子,却没有看见那小子身后还跟着他老子。
那老猎户想了个法子,将他捆绑在一块板子上,扔到了那片沼泽里。
原以为他会被沼泽里的鳄鱼啃噬干净。
或许是天生命大吧,昆成竟然在那片沼泽里救出了一匹刚生下来不久的神兽——驳。
其实这东西他也只是在一些书中见过,他只是觉得这东西长的似马非马,头上还长着一只角,蹄子上的花纹也和描述的有些相似……
他艰难的从沼泽里划过去,将那小东西给捞上来。
命大,从那沼泽里逃了出来,竟然还得了一只神兽,嗯,他意识里认为的神兽。
而这十年间王学仁已经荆州混的风声水起。
昆成看着身边的这小东西,脑子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个既能有官府掩护,又能吃到人心的法子……
王学仁这家伙极是狡猾,却又极是蠢笨。
昆成告诉他,这东西是上古神兽,是上天赐给他的,这家伙竟然相信了。
昆成又告诉他,这驳是要吃人心才能成仙,才能实现山海经里得之可得天下的那个预言,他竟然也相信了……
还乐此不疲的为他做掩护。
昆成一面享受着这种掩护,一面享受着那些红彤彤的心。
幽暗的大牢里。
王学仁坐在昆成对面,双目通红,他身上的伤口痒的难以忍受。
“昆成不得好死!”
他破口大骂。
昆成则原地坐在地上打坐,忽然睁开眼睛,嘿嘿一笑,紫黑色的嘴唇张开,露出黑色的烂牙,那般幼细如童女的嗓音,于这幽暗夜色中的大牢里,显得格名瘆人。
“不得好死的是你阿,那些人,可是你送来给我的,不得好死的也是你阿。”
王学仁颤抖着手趴在大牢的栏杆之上,“你骗我的?你没有骗我对不对,对不对,神兽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是不是,他不是你向上天求来的吗?”
昆成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眼中满是嘲讽,“你真是个蠢货,哼,都到这步田地上,还想着让那个只会吃睡的畜生来。”
王学仁不淡定了,他疯狂的砸着牢门,“你胡说,神兽跑起来的时候,地动山摇,它是以一敌千的圣物,是不是,是不是!”
昆成不为所动,闭目养神,对王学仁的歇斯底里的表现不屑一顾。
王学仁自己喊累了,背靠着牢门滑落下来,嘴里依旧念叨着,“是不是,是不是!”
“我说师兄阿,这么多年,你长的只有年龄和肉吗?”
王学仁再次爬起来,他满脸是汗,脸苍白扭曲着,死死的扣住那牢门,“昆成,你告诉师兄,这些年我的付出没有白费对不对,我刚刚还听那神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