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断定我就是个有钱人呢?”
“看嘛,你这一身运动服,都是名牌,早上跑步就穿这个,肯定是有钱人噻。”
原来她是这样定义的,我这一身运动装,算不好顶级牌子,但从上到下,也得一万多元钱才买得来的。这还是长沙,乔姐给我买的那套。
乔姐真的是与我的性需求有关,今天穿上这家伙,就有这种奇怪的际遇。
“我给你倒杯水吧”她忽然站起来。
“不用不用,我不渴。”
“开水,有一次性杯子,不脏。”
我没办法了,要不然是嫌弃她脏了。接过了她的水,先拿在手上,装着暖手的样子,但内心里,还是有点不敢喝。
怕她过分敏感,我转移话题。“你这没生意,怎么还开着呢?”
“原来跟我一起的姐妹走了,她倒是上岸了,把我丢在这里,估计,我也做不长了,把这三个月做满,也要回去了。”
“生意不好,为什么要做满三个月呢?”
“房租都提前交了,不做划不来噻。哥哥,你不晓得,重庆,要租到这种房子,很便宜的这种门面,再也找不到了。”
既然说到商业,我就有点感兴趣了。“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一千五。我三个月四千五搭进去了,不挣几个回来,怎么划得来?我穷,一百块都是大钱。”
想不到,她们这做皮肉生意的,也这么艰难。我曾经在温州时,听到一个笑话,是一个中年老板。当时我们在讨论通货膨胀的事,他却笑了笑,认为并没有膨胀,他的理由是,在外面找小姐的价钱,多少年都没变过了。他的说法,得到了当时在座的许多老板的认可。可见,这是衡量经济底层状况的重要指标。
“你们做一次,得收多少钱?”我问到。
“你要做?”她吃惊了,并且好像有点高兴。
“不是,从来没做过,问问价格。”
“看情况,最多两百,最少一百。原来那个姐妹没走的时候,她经常能够收到两百的价钱,而我,只能收一百,她漂亮些,这是一个看脸的行业。”
当然,看脸的行业并不止这一个,但这一个行业中的脸,是最核心竞争力。
“平时来的顾客,是哪些人呢?”
“你该不是公安吧?”她怀疑地看着我,忽然又笑了起来,说到:“不会,公安没你有钱,是不是?”
“我对烤火器发誓,我不是公安,只是好奇。”我这一说,把她搞笑了。这是我进来后,第一次看见她笑,发自内心的笑。
“什么人都有,最多的,是码头打工的,船员也多,毕竟他们离家时间长,身体需要。还有棒棒,挣了钱,偶尔在这里消费。还有一些闲散的人,老人也有。”
他所说的船员我理解,棒棒挣钱虽然辛苦,人也不富。但是,身体好,生理需求也是要的。但老人,我有点不太理解。
“老人,多老?”
“不跟你说假话,最老的客人,我接待过的,有八十来岁的。我是估计,他自己也这样说,当然不一定是真的,但至少状态是八十岁的状态。”
我感叹到:“老当益壮啊,这么大年纪,还有那精力?”
“最怕这种事情了。我们这一行,他东西我们不算完成服务。但要他出来东西,可费劲了,什么办法都得用。当然,老人们时间长了,自己也知道,只是过个心瘾,也不太强求。我们是怕,他们如果身体不好,一激动,在我们这里有个好歹,那就麻烦了。公安抓住不说,罚款关进看守所不说,当他家属要的赔偿,我们就赔不起。”
“这种事发生过吗?”
“在我们这里没发生过,但我听说其他地方发生过。我们这里要发生过,那我还开得成这个店子?”
是这个道理,人进了牢,还得赔款,一辈子就这样纠缠在麻烦之中了。
我听她说了好久,我们我们的,没有说我。其实这个店子,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说明,她跟那个女孩合作很久了,关系很好,才这样按习惯说了。
我问到:“那个女孩,跟你在这里做了好久了?”
“在这里?在这里只有一年把时间,只不过,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三四年了,跑过好几个地方。她倒是嫁人上岸了,我还没找到下家。”
“为什么不找呢?现在女孩子又不是怕嫁不出去,况且,你也不算太差。”
“哥哥,你在说笑话吧?我不算太差,在你眼中?”
被她看出来了,我本来只是鼓励,怕伤她自尊才说的。我一直认为,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干任何一行的人,都是父母所生所养的,都应该有他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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