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超现实试验

最独不过妇人心,她这句话暴露了她的恶劣:“过来,像狗一样地爬过来”,她将棍子猛击了一下床板,声音很大,外面的小黄听到都狂叫了几声,我不敢笑。

“你这个男人,是不是人?你当年占有了我的身体,又跟妍子结婚。你找我,只不过为了陪你度过孤独,为了发泄身体,你还给这些以高尚的理由。你虚伪不虚伪?你穿的吃的,都与妍子有关,你还没离婚,你就跟我鬼混。你是不怕,妍子已经离开,看不见这些了,是不是?你上一次跟我扭扭捏捏,不跟我那个,说是想念妍子,谁信?你修路来讨好我,修房子来安慰我,你安的什么心?”

啪的一声,光着的背上一阵疼痛,她是真抽啊。

“来,棍子给你自己,抽自己肚子。你上过多少女人,就抽几下!你不该用这肚子这皮囊,到处害人!”

我啪啪啪地抽了三下,这我是老实的,除了她和妍子,还有乔姐,我不需要躲闪,因为小池是有这个资格的,她是能够审判我的人。

“算你老实,我也不问那一个人是谁了。我男人有本事,我也算没白疼。”

啪,又一棍子打来。“怎么服侍我的?给我捏脚,用手、用嘴、用胸,用你最下贱的姿势,听到没有?赎罪是要付出代价的,听到没有?”

我按要求做了,她接着数落我的罪状:“你偷人,这是男人正常的追求,我不反对,但你不能偷心!你这个祸害,你偷了我和妍子的心。”

“你一个山区出来的穷小子,学了点易经八卦的皮毛,就在城市装大尾巴狼!我和妍子在跟你之前,从来没有将心交给谁。后来受骗给了你,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你说,是不是灾难?”

她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自己面对的这两个女人,真的是问心有愧。她们有很好的容貌和生活,她们在遇到我之前如此灿烂和美丽,遇到我之后,生活却变得五味杂陈,这是我的错。我何德何能,让这两位美丽的富家小姐为我做这么多?我又是何等卑鄙,将她们的心偷走后,曾经多次,让她们痛不欲生。

我想起了妍子,在我母亲去世后,她那绝望般的平静。我想起那一次到上海,在与妍子结婚前,小池拥抱我时,那满眼的泪水和呜咽的哭声。

这些都拜我所赐,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对不起妍子和小池。

她没有打我,我却哭了。这是真哭了,我一边哭一边拼命地讨好小池,好像要赎回自己的罪过。

“对不起,对不起,今后我会努力挽回自己的罪过。你们本该有灿烂的生活,都是因为我。”我这话是真心的,我没有这个福分。

她也哭了,还继续用棍子抽打我:“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们好惨!妍子这样一个天性顽劣的人,这样一个无所畏惧的小太妹,被你害得到了庙子,独守青灯!这是她的本性吗?她没有其他办法吗?都不是!是她心里有你,才这样做的。她想让你幸福,她想把你让给我,你清楚!她让给我,我就要了?你是个什么货?”

对的,我害妍子害得最惨,我没给她什么,但却破坏了她整个人生。我还自以为是的安慰自己,她是不是找到了修行中更大的快乐,安慰自己的过错。

“你害得我也好惨你知不知道?”她哽咽地哭着说到,有时抽打我时特别用力,我疼痛得不敢叫唤,因为我知道这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你害得我无法投入一场恋爱,你害得我根本不想结婚。你偷走了我的心,我找不到你那样跟我合拍的人。我不知道,你跟我合拍,是你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装着,是我的知音?”

“不,我装不出来,我没那本事,真的,你比我聪明。”我解释到,我继续努力用手用嘴用身体讨好她,当然眼泪鼻滋的混合物,也在我们之间混淆。

“你偷走了我的心,让我再也找不到心动的人。你知道不知道,我以为自己懂得多,上了你的船,再也回不去了,过不了一个正常的人生。我妈天天骂我,逼我,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我们哭着拥抱在一起了,我背上如火一般疼,我们在哭诉中紧紧结合,泪水汗水中有她释放和我赎罪的心。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问了一句:“你闻到有什么味道吗?”

我也闻到了味道,我知道,这是鲜血的味道,我背上出血了。“没什么,睡吧。”

“不行,我要看。”她意识到什么,迅速下床,打开了应急灯,往我背上照。

我的背上,迎来了她的嘴唇。“你出血了,庄哥,我把你打疼了吧,我要把它们吸干净。”

我爬在床上,任她在我背上亲。不知道过了好久,我突然发现,我居然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完全没考虑她的劳累她的难受和别扭。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我居然如此安心。

当她跟我上完药的时候,她问到:“好受些吗?”

“嗯,你故意这样的?”我问到。

“你背负着这么多的负罪感,不接受惩罚,是释放不出来的。我打你,处罚你,是要让你从过去的负罪感中走出来,轻松地面对未来,面对我。我做到了?”

一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但转头一想,不对啊?我问到:“你怎么也动情了呢?”

“因为,我的委屈,也需要释放。”

这次根本不是角色扮演,这是一个真正的心理治疗过程。凭着她对心理学的了解,凭着她对我的信心。

从此,我不再为自己的所谓无耻所纠缠,我更加心安,这是小池送给我的最大的礼物,或许,它将改变我的人生。

“你当然做不好村妇,因为我也不是真正的村民。我们只是在超越时光,做走向过往的实验。”

从我们来到这个海岛上,建立完善这个类似于农村的世外桃源,我们所过的所有自以为是的农村生活,都来自于小池的想象,都来自于我对过去生活的怀念和模仿。

摆脱现实最大量琐事的羁绊--生产与社会关系,当然也只是部分摆脱,也给我们以创造和想象的自由,用我们的身心,创造出一个个体验的高峰,这也许就是神仙日子的模式吧。

“那个人,既然是超越现实的实验,如果我们不光从时间和环境上下功夫,我们还可以在对象上下功夫,反正是演戏,怎么样?你可以成为别个人,我也可以成为另外的人,对不对?”

小池的这个提议,虽然听起来比较拗口,但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可以尝试角色扮演。

我补充了一句:“除了角色,场景转换也可以。一心一世界,我们两个人一条心,可以创造出更多的世界来。”

对,想象所有的场景和角色,我们用心构筑一个世界,然后用身体来实现它的体验。怎么?想想都激动呢。

人的生命,如果按天文时间来算,大致上都是几十或者近百年,看样子差不多。但每个人一生的质量却完全不同。有的人叫人才,有的人只能叫人口。有的人叫生活,有的人只能叫活着。

即便同样的活着,因生活经历的丰富程度不同,人生的色彩也不同。比如在农村的表叔和表婶,他们的人生是黄土与禾苗,没有更多的内容,相对单调。而对于我来说,人生起落的复杂经历,就比他们经过得更多。

人生类型的丰富性,是人生质量的另一种衡量指标。从这个意义上说,王班长不断丰富自己的经历、改变生活场景和对象,是过了别人几辈子都没有体验啊。

不要说他仅仅是充满好奇,他四处闯荡,也是在改变生活模式,哪怕只是改变身体与性的对象,就值得大多数人羡慕了。

谁说柳永的生活不美好呢?他用美好的文字来打动美女的芳心,他在花丛间游戏并得到鲜花为他的开放,他留下了名句,他享受了温润,这是多少男人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啊。

一般男人,在买卖式的青楼中,虽然找到点虚情假意,也仿佛留连于肉体欢娱,但他们都明白,真正得到美女的心,是不可能的。许多人在青楼尝试付出金钱和真心,结果都失败地抱怨到: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他们失败了,但柳永成功了。他的人生惨吗?也许有人说,他死后连棺材钱都没有,是青楼女子集资厚葬了他。这能证明他惨吗?人死后,需要钱干什么?况且,人总是要死的,结局都一样。

更何况,这事反证了,他这是多么伟大的成功啊。他一生的努力证明,婊子是有情的。现实摆在人们面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柳永做到了。他是个真男人,你们嘲笑他纯属嫉妒,因为,其他的男人,根本做不到。

吃过晚饭后,小池突然问到:“想不想当皇帝?”

我兴奋地点点头:“哪个男人不想?”

“你想也只能当清朝的皇帝了,我没能力让你当商纣王。”小池诡异地一笑,进厨房烧水去了。

我知道,她所说的这两种皇帝的区别。在男女之事上,商纣王除了喜欢妲已外,还喜欢一群美女在一起,轮流发生,没有观众他是不喜欢的。这么多身体摆在面前,人的能力是不可能一一尝试的,许多人,仅仅是观众或者帮助者。他需要这样热闹的场面,显示出他内心的孤寂。这个,小池一个人,当然做不到。

但清朝就不同了,那时,皇帝除了随时可以皇后贵妃宫里去外,其余妃子,主要是靠翻牌子,有点靠运气的意思。这是清朝皇室先辈定下的规矩,防止皇帝对某一个下层妃子随便动了感情。日久生情,这是规律,谁都知道。

更重要的是,皇帝临幸妃子,晚上只能临幸一个人,太监把被翻牌子的妃子沐浴后,用布包裹起来,抬入皇帝的寝宫,往床上一放,皇帝临幸完毕,又让太监抬走。这个过程几乎是机械的程序,也让皇帝很难享受性的快乐。

“别瞎想了,当好你的角色,过来,让臣妾为圣上沐浴。”小池把我拖进了浴室。

虽然没什么光线,浴室内蒸腾的水汽也模糊了双眼,但她细腻的关照和揉搓,我实在是不能保持皇帝的矜持了。本来皇帝应该对此事并无多大冲动,毕竟后宫浩繁,日复一日,偶尔厌倦。但我毕竟不是皇帝,我经不起她的服侍,只能强忍。

但她却不让我好过,她用她的舌头在我皮肤上说话,她用她的嘴唇在我身体上绣花。婶可忍、叔不可忍,我又冲动了。

事后,她玩笑到:“你这状态演戏,不专业啊。”

我也总结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实在受不了的。况且,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干过,所以,我失控了”。

算了,这个故事进行不下去,我们还可以扮演其他角色。但问题是,她可以无休止地扮演下去,我的身体却需要很长的间歇。

她饶了我:“算了,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们听收音机吧。”

九点钟,我们在床上听收音机。这是西方音乐介绍的节目。今天晚上,有两个音乐家介绍,第一个是莫扎特,第二个是斯特拉文斯基。

听主持人对音乐家生平的介绍,以及音乐创作背景的描述,我还真的欣赏到了优美,在音乐中是如何表现出来的。需要场景的想象,这在莫扎特的音乐中,表现得突出。想象它要表现的场景,并把自己作为场景的一部分,你就融入音乐了。

我突然发现,这是小池的另一个试验啊,场景转换。它甚至比角色转换更有魅力。

月光草原,鲜花阳光,小溪流过的地方,轻风也来。优美的地方,值得与爱人共舞一番。小池的手就在身边,拉起它,牵起一根小指头,用指尖划过手心,用微微的动作带领我们在音乐里旋转。

斯特拉文斯基是另一种风格了,他的音乐主要是讲故事,时间可以从远古跳跃到现代。蛮荒的风格比屠格涅夫还要凶狠,神秘的隐喻超过了狂人日记中,狂人看到的世界。

我们是原始人还是野兽?我们在追赶猎物还是被猛兽追赶?突然变化的音色与节奏,不规律的间奏,把人在高峰和低谷里抛来抛去,他的音乐带我们进入情绪转换的体操,心理起落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