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过久,七彩灵雀叽叽喳喳叫了几声,也在此时飞走了。
不多时,那灵雀盘旋着来到一间静室外,身体化作一道流光逸入门缝之中,下一霎便出现在碧落仙子面前。
“那小子近日可有何异状?”
碧落仙子抬了抬眼皮,狭长的睫毛跟着微微闪动,带着一股祸水般的妖娆。
七彩灵雀飞腾片刻,张口喷出一道灵光,静室中顿时呈现一副画面。
叶纯阳急匆匆从法器库取了什么,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此后便不再出来。
碧落仙子蹙了蹙眉,目透疑惑:“距离三月之期所剩时日不多,这臭小子不好好练功,到法器库去做什么?”
如此想道,碧落仙子不由得失笑了起来,“莫不是这小子痴心妄想要对付本仙子,所以特地到法器库中取些法宝?殊不知本仙子对这洞府中,任何一物都了如指掌,再者凭他这点修为,也想同本仙子对抗,未免太可笑了。”
她向七彩灵雀挥了挥手,哂笑道:“也罢,从今往后不必再监视他了,无论他想玩什么把戏,等时日一到,无论他法诀成功与否,本仙子都要吸了他的元阳,区区炼气期修为而已,尚不入流。”
七彩灵雀盘旋叫了一声,再次化作流光消失了。
而此时碧落仙子看着自己的手,神色阴沉下来。
相比之前,她手上的皮肤更显苍白了,明显伤势日渐加重,若不早日修复道基,恐怕她便要失去灵根仙体,变成一介凡人。
碧落仙子心中蔓起寒意,这些年为了练功,她不知得罪了多少仇家,一旦失去仙体,这些人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那时候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臭小子,你可千万别让本仙子失望……否则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碧落仙子冷冷说着,再次闭目入定。
时间一日一日流逝,叶纯阳的房间。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传出,甚至毫无灵气波动,平静中又带着几分诡异。
在这般波澜暗涌的平静中,三月之期也越渐临近。
不过,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某一个寂静的深夜,叶纯阳平静了许久的房间,突然传出一丝动静。
只见一道黄光一闪而过,隐隐透着些诡秘,但此光快速至极,便是筑基期的神识都无法感知到,只瞬间便消失而去。
此后,叶纯阳的房间,又似以往那般静谧异常,无人知道其中究竟是何种情景。
天气渐渐转凉了,由深秋转至初冬,乱魔域的天气不如东洲衡定。
刚刚初冬,天上便下起了飞霜,院外的桃花树也仅剩枯枝断叶,积满了厚厚一层冰雪。
寒风呜呜呼啸着,庭院中的白雪也积了两指深厚,甚至堆积到了房门之外,足见此处已许久无人打开。
不过今日,沉静许久的房门突然有些晃动,传来一丝细细的门缝摩擦声。
紧闭了三个月之久的房间,终于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胖少年,腰间挂着一个古怪的罗盘。
那一身白衣,仿佛与这白雪皑皑的天地自成一片,融入自然之中。
萧萧寒风自天外吹来,少年单薄的衣衫被风卷起,但他纹丝不动,关上房门后便向前厅走去。
今日三月之期已到,不出意外的话,老妖婆应该在前厅等他了。
{}无弹窗“你有何事要向本仙子请教?”
碧落仙子娥眉微蹙,发现这小女子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和定力却非同辈可比,绝非常人。
她愈发感兴趣了起来。
“晚辈听说数年前,师叔招了一位弟子管理药田,却怎的不见此人在师叔身边侍奉?”
玉婉清娇容冷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然则碧落仙子和身旁那位侍女听来,却感到有些莫名。
碧落仙子面色变了数变之后,目中掠过几分寒意,似笑非笑道:“如此一说,本仙子倒是想起来了,据说此子是与你同在万人坑里走出来的,莫非你与他之间有些渊源?”
她仔细看着玉婉清,想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
玉婉清神色如常,微微笑,道:“弟子与其并无渊源,只不过当时在万人坑中,与此人有些交集罢了,正巧今日前来求药,好奇之下便想见见,也看这数年来修行到了何种地步?”
碧落仙子听后嗤之以鼻,暗道原来不过是女儿家的争强好胜之心。
从玉婉清表现来看,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玉婉清心高气傲,叶小宝与她一同自万人坑中脱颖而出,而今一别数年,她自是想攀比一番。
冷笑一声,碧落仙子淡淡挥手,不以为然道:“说起来你来的迟了一些,原本我将那小子抓来是想找个人排解排解寂寞,哪知小子不懂情趣,废物至极,本仙子一怒之下便将他采补后,扔到药田里做肥料了。”
“死了吗?”
玉婉清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但很快归于平静。
暗道一声后,她面色不改的点头,向碧落仙子施了一礼,道:“那小子说来也不过三灵根的资质,婉清此番也是随口一问,既然师叔已将他做了肥料,那婉清便不再多留了,告辞。”
话落,她御器而起,迅速掠出药田。
看着玉婉清离去的光影,碧落仙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静立一会儿后方才闪身进入洞府。
而在药田禁法重新合闭之后,外边却有另一副情景。
“不知玉师姐今日为何突然想起打听当年与你一同入门的男子?”
两女掠出药田,玉婉清平静如常,反倒是身旁那位侍剑少女出言问道,话中虽是客气,但明显有着几分责问之意。
玉婉清柳眉一横,神色中透出冷怒:“莫非我要打听何人,还须向你汇报?”
侍女道:“竹剑不敢,只是想提醒一下玉师姐,师姐自入门之时,便已和少门主约定道侣,虽未双修,却已是少门主的未婚妻,若公然打听别的男子,岂不折损了少门主的颜面,到时少门主震怒,这罪责非是竹剑能担待得起的。”
“是吗?既然你如此担心少门主怪罪,那便无须跟着我便是,到时即便他要怪罪,也只是怪罪我罢了。”
玉婉清唇角轻抿,勾起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的说道。
听得此番冷语,竹剑面色一寒,道:“竹剑乃是少门主钦点侍奉玉师姐的,怎能违抗命令擅自离开,只要师姐一日未曾筑基,竹剑便要一日跟在身旁侍奉左右的。”
玉婉清冷哼一声,对此不屑回答。
她岂能不知对方是桑已派来监视自己,往日也不过将此女当成空气罢了。
她沉默着驾驭着飞剑,缓缓行过半空,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数年前,万人坑里血战的一幕。
自那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之后,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小胖子,便给了她无比深刻的印象。
虽不曾与他有过哪怕半个字的交谈,但这几年来,她总能想起那小胖子憨厚之下,暗藏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