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一转身,踢开了脚下的空酒坛子,面向厉鸣犴和魂落,不无傲慢的说道:“什么人都有,这才有趣。”
厉鸣犴说话的时候夹杂着浓浓的鼻音,虽然是千杯不醉,但酒气却熏的他更加狂妄,“如果你敢回到青门,那才是真的有趣。”
离火却不屑的撇了撇嘴,“青门本太子迟早会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网还没有张开,本太子回去之时,别说是青门,天界四门都必须知道,当初本太子走的时候冷清,回去的时候要加倍热闹才行。”
厉鸣犴道:“你倒是很有信心。”
离火看向厉鸣犴,“青门只能有一个太子,而本太子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所以你不妨跟厉家的老东西们透个风,到时候可别站错队。”
厉鸣犴抬眸,早就没有了以前对离火的忍让,针锋相对道:“离火太子是不是忘了,你被封印在世俗界可不是一两百年,而是几万年,你以为,青门几万年后还是当初的青门吗?”
离火却是嗤笑,“本太子当然知道青门不是当年的青门了,没有了莫家的青门,让人争抢起来都没劲呢。”
离火跟厉鸣犴聊起来并不愉快,尤其是在这个厉鸣犴看谁都不爽的时候,两人说着说着差点打起来,但被闷声喝酒的魂落阻止了,“别动手,今天是莫莫大婚。”
两人这才作罢,只是这顿酒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三个人喝。
而在另外一边,红烛摇曳,青烟袅袅,莫燃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沉沉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揉着眉心缓缓坐了起来,盯着大红色的床幔看了许久,才猛然记起今天下午的事。
虽然男人们一直在给她挡酒,但快到晚上的时候她还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四下看了看,却见这个房间陌生的很,布置却精致的很,不管是书架还是椅子,亦或是盆栽这种小东西,摆放的都令她非常满意。
这……是她的婚房?
喉咙中阵阵干涩,莫燃来不及细看,起身走到香案前,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壶,就着壶嘴灌了许多茶水,方才觉得嗓子好受了点,转身过去,视线却不可抑制的停在了刚刚她躺过的那张床,这大的离谱的床……是谁的主意?
莫燃抽了抽嘴角,那大红色的鸳鸯锦被,高高垂下的红绡帐,晚风吹进来,撩起了层层的红浪,使得眼前的一切暧昧而旖旎。
“再来点酒,可青呢?”魂落说道,叫了两声,回头一看,却见可青早就趴在桌子上,也喝高了。
魂落只得自己去取了酒,提了两坛子,自顾自的继续喝了。
离火无聊的揣着地上的空酒坛子,看着它转个不停,冲着魂落说了一句,“反正也没什么味道,别喝了。”
魂落却道:“我也想喝醉。”
离火道:“喝醉了也没意思,明天早上就醒了。”
魂落只管喝酒,没再说话了,他只觉得今晚就熬不过去,还谈什么明天早上。
离火这才看了一眼魂落,火红的眸子若有所思。
欲秋站起身来,他跟这些人本来也不熟,现在婚宴也结束了,他更没必要待在这里了,色彩鲜艳的衣袖轻轻一甩,人却是慢悠悠的晃出去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稍稍向婚房的院子看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一晃,这次直接消失了。
他倒是想回三藤戒,睡在他的长青木上,只是莫燃现在哪顾得上他?
院子里只剩下四个人,厉鸣犴,离火,魂落,血杀。
离火是懒得喝那没完没了的酒,只顾踢着酒坛子,好像永远都玩不够,而剩下三个人倒是喝的痛快,只不过三人都是面无表情,尽管空酒坛子快把他们都淹没了,三人依旧面不改色。
魂落那是完全对酒精无感,厉鸣犴和血杀却是千杯不醉了。
“你怎么还不走?”魂落忽然说道,紫眸看了一眼厉鸣犴。
“你不也没走?”厉鸣犴哼了一声,一双凌厉的眸子始终阴霾着,若是一般人见了,恐怕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吧,因为厉鸣犴的脸上仿佛就写着‘敢惹老子就去死’几个大字,不过魂落显然不惧他。
而且,在听到厉鸣犴这不爽的反问的时候,魂落觉得心里的郁气忽然有点轻了,大概,这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