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严成一脸惊诧,身为严家的管家,他在海沽的商界和政界,其实都有点地位。
然而,严树勋死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像陶阶这样的阿猫阿狗,竟然也可以随意审讯自己。
为了严家的安宁,每次陶阶来严府办案,严成都会“意思”一下。
少则几十,多则几百,总而言之,每次都不让陶阶空手而归。
“怎么回事?严成,你的事犯了。”陶阶冷冷地说。
他丝毫没有因为,严成每次给他好处,而对他另眼相待。
从第一次走进严府,陶阶就下定决心,以后要住进这里。
“我什么事犯了?”严成一脸迷糊,他的事情,跟宪兵分队和抗日分子,都没关系吧。
“还跟我装傻呢。”陶阶冷笑着说。
严成原本以为,会被带到宪兵队,然而,下车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回了家。
到家后,门已经打开了,走到后院,挖了一个坑,而坑边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严成看到地上的于锦世,蜡黄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现在可以说了吧?”陶阶望着严成,冷笑着说。
“说什么?陶主任,我不认识他啊?”严成指着于锦世,手指都颤颤发抖。
“又装傻,他叫于锦世,是我们安排在军统的内线,现在却死在你家。严成,没想到你竟然是军统。我一直怀疑,严树勋身边有军统的卧底,没想到就是你!”陶阶煞有介事地说。
“陶主任,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对老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你怀疑我任何事都可以,但不能污蔑我对老爷的忠心!”严成捂着胸口,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绞疼。
“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敢狡辩?来人,带回宪兵队审讯。”陶阶冷冷地说。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竟然想发横财,自然要能狠下心来。
严成是他夺取严家财产的最大阻力,这个小老头对严树勋忠心耿耿,没有证据,他还真不能长时间关押。
陶阶并没有把严成带回英租界宪兵分队,而是送到了花园宪兵队。
那里刑具齐全,不怕严成不开口。
哪怕严成能坚持,在里面关一段时间,出来还能活么?
陶阶自从到了严府后,就被这栋气势宏伟的宅子吸引住了。
他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住进这样的宅子。
川崎弘将严树勋的案子交给他后,陶阶就在考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宅子拿到手。
严树勋死后,严家的事务,主要由管家严成负责。
严成原来不姓严,儿时受了严树勋的恩惠,一直在严家为仆。
之后为表忠诚,改姓严,一直跟着严树勋。
严树勋对他也极为信任,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他。
生意上的事,大多也由他经手。
严树勋的老婆孟氏,以及严树勋的儿子严中群,反而对严家的财产不太熟悉。
陶阶要陷害的,也是严成。
只是,严成在严家数十年,严树勋一向对他信任有加,陶阶想要诬陷,没有足够的证据。
此次于锦世的尸首,便成了最好的证据。
陶阶知道,严成在严府附近有栋宅子。
这栋宅子是严树勋赏给他的,好让严成日后养老。
而现在,被陶阶用来陷害严成。
“路警官,能否借一步说话?”陶阶为了早点坐实严成之过,上午特意在路承周巡视的路线上等着。
“什么事?”路承周看了看左右,以为陶阶给他送汽车了。
在警察教练所时,路承周就学过汽车驾驶的相关知识,到雄镇楼后,才有机会实习。
毕业后,他已经熟悉掌握了汽车驾驶技术。
在宪兵分队时,也摸过方向盘。
海沽的冬季气温非常低,再加上路承周工作的特殊性,如果能有一辆汽车,将大大有利于他的工作。
“情报一室可以去挖于锦世的尸体了。”陶阶拿出一张纸条,迅速递给路承周。
“这是哪里?”路承周问。
“严树勋的管家严成的住处。”陶阶没有丝毫避讳。
“在市区?”路承周眉头一蹙,如果是在英租界,他还是会考虑,但在市区,已经超过情报一室的职能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