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承周出现在利顺利酒店,姚一民大吃一惊。
路承周可是日本特务,他到了这里,日本特务肯定也到了。
很快,姚一民发现,酒店内确实多了不少形迹可疑之人。
姚一民不能像路承周那样,去查看前台的登记薄,此时,他甚至都不能进酒店。
在外面焦急的等了一会,姚一民突然转身走了。
路承周比高桥丰一先到315房间,他带了一套巡警的警服,让闻健民的手下穿上。
“承周,真是多谢了。”闻健民看到这身警服,眼睛都笑眯了。
“我们谁跟谁啊?赶紧换好衣服,马上去查房。”路承周笑吟吟的说。
“不急,三间房外面,我都放了人。”闻健民得意的说。
“是不是此人,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路承周调侃着说。
“承周,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个事了?”闻健民一听到“手掌心”这个词,就特别的郁闷。
“咚咚,咚咚。”
路承周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闻健民惊诧莫名,听这敲门声,不像是自己的手下。
打开门一看,站着三个陌生人。
“哪位是闻健民?”高桥丰一说着不太标准的中国话。
闻健民一听,脸色顿时一变。
“我就是。”闻健民马上走了过去。
“我是高桥丰一,英租界宪兵分队特高班长。”高桥丰一傲慢的看了闻健民一眼。
“闻队长,我先去查房。”路承周突然说。
高桥丰一和闻健民见了面,肯定会起争执。
“辛苦路警官了。”闻健民客气的说。
高桥丰一的到来,让闻健民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闻队长,我接到命令,你手头的这个案子,由我接手,你的人可以回去了。”高桥丰一也希望,路承周能早点去查房,确定嫌疑人的房间。
“高桥班长,我并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闻健民听到高桥丰一的话,脸上露出卑鄙的笑容,可却不想松开即将到手的果实。
“啪!”
高桥丰一反手给了闻健民一个巴掌,虽然他一只手受了伤,但另外一只手,用来教训一下这些低贱的中国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八嘎!”高桥丰一愤怒的咆哮着。
“嗨,我的人可以协助阁下。”闻健民虽被打了一个耳光,但不敢去摸脸,反而用日语恭敬的说。
“英租界的案子,理所应当由我们来负责。”高桥丰一听闻健民能说流利的日语,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鄙人考虑不周,没有及时与高桥班长沟通,实在是该死。”闻健民一脸的奴颜婢睐。
“光是沟通是不行的。”高桥丰一冷冷的说。
“对,要报告,英租界的事情,必须及时报告。”闻健民点头哈腰的说。
“老板,有鞭炮吗?”姚一民走进利顺利酒店附近一家杂货店,问。
闻健民走后,路承周再也坐不住。
他点了根烟,大口大口的吸着,在办公室不停的踱步。
路承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着三个字:怎么办?
闻健民已经追到了利顺利酒店,这位同志很难逃离。
最要命的是,路承周并不认识这位同志,也无法与之联系。
还有,路承周得防备,这是闻健民特意来试探自己的阴谋。
闻健民刚在法国公园,栽了这么大一个眼头,他不找找原因?
闻健民怀疑到路承周头上的可能性不高,但路承周得防备,他例行测试。
比如说,安排一个假的情报,让所有人全部测试一次。
有异常的人,就会浮出水面。
路承周刚才与闻健民的谈话,就是正常表现。
如果他现在出现异常,就会不打自招。
路承周目前最正确的做法,是配合闻健民,去利顺利酒店侦察情况。
当然,他也可以向宪兵分队汇报。
作为宪兵分队情报一室的主任,此事又发生在英租界,于情于理,他都要汇报。
向中山良一汇报,也从侧面摸一下情况,闻健民的行动,是不是真实有效的。
现在是白天,路承周不能去康伯南道22号,只能通过电话,向中山良一汇报。
但在汇报之前,路承周先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与姚一民的紧急联系电话。
“你好,请问是木先生吗?”路承周说着第一句暗语。
“这里有两位木先生,请问你找哪位?”姚一民接到电话,怔了一下,才说道。
这个接头暗号,他早就记在脑子里了。
可以说,一直在准备着“蚂蚁”的来电。
可是,姚一民又不希望“蚂蚁”来电,一旦“蚂蚁”打来电话,肯定是有紧急情况。
“我找双木的木先生。”路承周沉声说。
虽然姚一民是他的上级,但路承周依然刻意改变着自己的声音,再加上电话对声音的损坏,就算以后碰到,姚一民也未必能认出这个声音。
“我是林先生。”姚一民终于确信,打来电话的,就是“蚂蚁”同志。
“我是蚂蚁,有位同志刚从火车东站到海沽,在敦桥道附近被敌人发现,现在被迫住进了利顺利酒店。房间号可能是204,208,306。”路承周说完后,又重新了这三个房间号。
“记住了。”姚一民心里默念了这个数字,郑重其事的说
“这位同志用什么化名?”路承周又低声问。
他会去利顺利酒店,亲自排查。
如果能提前知道,此人所用的化名,就能提前知道他住的房间。
“他会用万岁的‘万’作姓。”姚一民急切的说。
“万?”路承周喃喃的说,随后果断挂了电话。
然后,路承周又到另外条街,找了部公用电话,向中山良一汇报了此事。
路承周刚才出来时,并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他才提前给姚一民打了电话。
否则,这个电话,要等到向中山良一汇报后,才会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