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的打算,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不能跟路承周说。
其实,何贺向陈世光汇报过,以后专搞对日情报。
这既是何贺的请求,也是陈世光的意思。
虽然安全回来了,但何贺内心很纠结。
共产党揭穿了他的身份,还放他回来,这种胸怀,何贺自认没有。
如果他在军统,发现了共产党的卧底,绝对不可能放对方回去。
能干出这种事的,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更需要宽广的胸怀。
能活着回来,何贺自然不好再搞对共情报。
一旦接触到共产党的情报,他总有种愧疚感。
“什么也不说了,喝酒吧。”路承周知道何贺没有说实话。
当特工的,很少与与人交心,就算他们是同学,但毕竟只同学一个月。
“好,喝酒。”何贺大声说,这其实也是他来找路承周的目的。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表面上两人似乎都醉了,但路承周知道,两人都没有醉。
身为特工,绝对不会让自己意识模糊。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就真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被人拿走。
何贺在路承周面前,对他的工作保密,但随后,路承周与刘有军见面时,却知道了何贺的最新情况。
“喝酒了?”刘有军闻到路承周身上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蹙着眉头说。
“晚上何贺找到我,一起喝了点。”路承周解释着说。
“他被共产党发现身份了,幸好够机敏,否则就回不来了。”刘有军叹息着说。
“人没事就行,对付中共,以后有的是机会。”路承周说。
他相信,何贺肯定没有说真话。
党组织知道了何贺的身份,还能让他逃脱,只有一个可能,故意放他回来的。
何贺回来后,当然不敢如实汇报。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汇报工作时,会下意识的夸大自己的功劳,或者争取对自己有利的说法。
如果何贺汇报,他是被共产党放回来的,恐怕话没说完,就会被送往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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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何贺的话,路承周一愣,随即他就明白了。
只是,路承周还是有些汗颜。
当然,路承周心里再不好意思,表面上也得装出一副茫然费解的样子。
“何兄,此话从何说起?”路承周刚刚坐下,身子定在空中,一脸诧异的问。
“怪我之前没有听你之言,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如此不堪。”何贺一脸的懊恼。
路承周得到情报,中共正在追查一名日本特务,当时他如果及时撤出来,就算任务失败,也不会被中共当场揭穿身份。
如果当时能果断收网,至少可以抓捕一批中共分子。
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怎么啦?”路承周张大着嘴,“不解”的问。
虽然他知道,何贺是被放回来的,但其中的过程,却不堪清楚。
“事情已经过去,不说也罢。”何贺摆了摆手,叹息着说。
他在铁路一中执行任务的事,于公于私,都不好告诉路承周。
况且,这么丢脸的事,哪怕对上司,他也不能如实汇报。
肖殿荣以见上级为由,将他带到河北大经路一处旅馆。
在楼上一间僻静的房间,里面有一位中年男子,给他上了一堂精彩的马列课。
当时何贺听得很认真,他决定加入共产党,也做了很多准备。
因此,他与中共的干部,交流得很好。
直到对方突然喊出他的真名:何贺。
被人当场揭穿身份,何贺差点就要夺窗而逃。
但随后肖殿荣走了进来,诚恳的邀请他参加中国共产党,以何贺的名义。
何贺自然不会背叛党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
让他没想到的是,肖殿荣主动让出了道路。
何贺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外站着两名彪形大汉,他暗自惭愧,如果真的动武,他早就躺下了。
当时何贺没考虑这么多,只顾着夺路而逃。
何贺向陈世光汇报,他是靠着“机智”、“勇敢”,发现情况不对,主动撤回来的。
实际上,何贺很清楚,是中共有意放他走的。
共产党很高明,放他走之前,还给他上了一堂课,想在最后关头拉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