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路承周的,并非不相信他,而是组织原则。
“李老师,如果可以的话,应该让古日昌同志,不去,或者少去国民饭店或者惠中饭店。牛津别墅3号院,还是很安全的。实在不行,可以要求提供‘请愿警察’。”路承周说。
所谓的“请愿警察”,指的是工部局对一些特殊人员给予的治安保护,只要出钱,工部局可以代雇“请愿警察”在宅院门前站岗护院。
“这件事,我会向上级反映的。”李向学点了点头,路承周的提议,确实值得考虑。
“一定要快。”路承周急道。
回到戈登堂后,路承周去找王斯广,想问一下审讯的情况。
“巡座,人被送到看守所了。”王斯广无奈的说。
“这么快?他是什么人?”路承周诧异的说。
下班后抓到的嫌犯,一般都会关在巡捕房过房,待明天再送看守所的。
“是阮巡座安排的。那个嫌犯只说了叫马平,是个生手,没有多问,阮巡座就命令将人送看守所了。”王斯广低声说。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路承周听到是阮健公过问,没有再多说,他心里已经清楚,这个马平,跟温秀峰应该没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路承周经常关注着牛津别墅3号的情况。
每天早上,他在二十四号路上巡逻完后,会顺便来趟新华路,向路口的巡捕打听一下牛津别墅的情况。
中午,古日昌离开牛津别墅时,路承周也会准时在附近出现,暗中跟着,直到古日昌离开英租界才折返回来。
至于晚上,路承周一般都会等古日昌回来,进了牛津别墅3号后才回去。
当然,古日昌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半夜了。
因此,路承周经常会在晚上十一点以后,还出现在新华路。
“路承周君。”
路承周中午从新华路回来时,刚走到二十四号路,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回头一看,路承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认出这是自己在海沽警察教练所的日籍教官川崎弘。
“川崎老师,,你怎么有空来这里?”路承周赶紧走过来,抬头挺胸敬了个礼,恭敬的说。
在海沽警察教练所,除了克莱森琪这个英籍教官外,还有川崎弘这个日籍教官。
路承周不急不缓的走在前面,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
跟在路承周后面的人,一直在等机会,几天前,他就在下班后,一路跟着路承周。
只不过,这几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路承周神出鬼没,一不小心,就不见身影了。
但今天,路承周似乎有心事,他迅速靠了上去,借着手里报纸的掩护,将手伸向了路承周口袋。
然而,他的手腕突然被一把抓住,他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身的力气,抽出手就住后跑。
路承周没想到,此人的手竟然滑得上泥鳅似的,一没注意,就让他溜走了。
幸好,路承周准备了后手。
马平用上了吃奶的劲,他跟路承周照了面,这次算是栽了,以后,得到英租界之外躲一段时间才行。
马平正在庆幸,路承周没有追上来的时候,他突然脚下碰到样东西,一个趔趄,差点滚在地上。
蓦然,他感到腹部传来一股大力,瘦小的身躯,差点飞了起来。
“小子,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然偷到警察头上了。”一位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一脸轻蔑的话。
刚才的凌空一脚,正是他的杰作。
“大爷,小的瞎了眼,救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次。”马平一看对方,知道也是警务处的人,连忙说道。
“饶不饶你,可不是我说了算。”
见到路承周走过来,马上挺胸敬了个礼,恭敬护送:“巡座好。”
“辛苦了,王斯广。”路承周点了点头。
王斯广比路承周要大两岁,是二十四号路的甲等巡逻。
路承周刚进警务处时,王斯广就紧跟路承周,算是路承周的得力助手。
此次为了以防万一,路承周安排王斯广在后面跟着,果然派上了用场。
“巡座说的哪里话。”王斯广笑吟吟的说。
“跟我几天了,收了多少跟腿钱?”路承周站到马平面前,冷冷的问。
“冤枉啊,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摸到大爷身上,以后再也不敢了。”马平躺在地上,突然抱着路承周的腿,痛哭流涕的说。
“说,哪帮哪行的?”路承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