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梦幻

寒月悲笳 秋窗夜雨 3040 字 9个月前

紧接着,痛彻心扉之感随之而来,寒生不知为何,心里痛苦极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花瓣之上,而那花瓣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竟吸收了泪水,缩回银丝,巨大得花瓣亦重又慢慢的合拢起来,倏而亦消失无踪。

此刻,无边无际的寂静和黑暗再次袭来,寒生像是漂浮在一个未知的时空,听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却更加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

寒生犹如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又像是漂浮到了世界的尽头。良久,寒生缓缓睁开了刺痛的眼睛,黑暗不见了,空气无比的温暖,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唯美幻境。

这里是一片丛林,淼淼的水汽从地面蒸腾而起,巨大的古树嶙峋扭曲,树冠茂密,枯朽的树枝一条条直垂到地面,阳光透过宽大的树叶倾洒下来,和煦而温暖。

“这……这是哪里?”寒生不觉心中自语,虽然陌生,却又似在哪里见过。恍然间,一个空灵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重黎之火,玄水之冰,引我精魄,祭我魂灵,灼灼其华,永生不灭!”

寒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怔,寻声望去,却是一个白发及腰的老婆婆,盘坐在一个巨大的树冠底下,看衣着不像中土人士,倒像是书中所说的古老法师模样。

她身穿黑色粗布,浑身挂满了野兽骨牙,一把黎杖插在面前,面容枯灰,骇人的刺青遍布全脸,双眼明亮的像是能射出光来。

老人枯瘦的双手托起一颗晶石一般的发光物体,忽而幽蓝如地狱之火,忽而又赤红若九天之炎,随着老者嘴里的谒语吟起,晶石瞬间光芒万丈,赤蓝之光合而化为弥天的紫色,刹那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沙石遮天,方圆百里瞬时化为废墟。

忽然,那老人的胸口一道道血光激射而出,晶石的赤蓝之光倏而不见。随着一股劲风吹过,老人如灰般飞散,随风而逝,尸骨荡然无存。

不知过了多久,寒生再次睁开了双眼,终于回到了真实人间,发现自己正躺在山谷的一片密林之中。

寒生已经分不清刚才是梦还是现实,抑或是一场幻境,也许采幽莲之前就已在幻境之内,也许那个仙子般的少女也是在梦境中出现的吧!只是,少女、幽莲以及小儿般的精灵和那株灵果,还有那个怪异的婆婆,分明又是那么的真实。

寒生心想也许真的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也不再去想。眼看天色渐晚,寒生拖着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身体艰难的向着山坡爬去。

忽然,他隐约感觉似有一股气息在丹田之内极速回旋,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体内的真气似乎源源不断,强劲而有力,流至全身每一寸经脉。

寒生惊喜万分,全身各大玄门气穴似乎慢慢连通,丹田深处取之不竭的强劲真气竟似徐徐游走全身,一收一放间,自行循环着周天。

“难道是那颗果子让我开辟了玄关吗?可那明明只是一场梦境。”寒生不解的自语道,始终无法参破个中原由。

寒生哪里知道,其实他采集幽莲之时就已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若不是那颗水滴般的冰果护住心脉,解去了幽莲之毒,只怕他早已毒气攻心,永离人世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当年左青书在临死前将巫族魂灵精魄石封在了寒生的丹田,而方才正是这颗灵石牢牢守住他的魂魄,才让他捡回了性命。

至于左青书当日的那颗灵石,还须从头说起。灵石本是两颗,一曰魂灵,一曰精魄,是天地初辟之时,先天玄阳与玄阴灵气所凝,后不知从何时起,两块灵石竟合而为一,是为魂灵精魄石,此石灵力无边,一旦灵力绽放其威力足可震铄日月。后来这颗灵石被上古巫族传奇首领蛇咸婆所得,然而,灵石的巨大神力却膨胀了蛇咸婆欲图统治大地的野心,一时间战火纷飞、九州生灵涂炭,而她也终因杀戾之气太重,反被灵石所噬。后来蛇咸婆终于顿悟,以生命奉为血祭,用古巫之法封印了灵石,弃之于九域八荒之外。巫族后人苦苦寻找了几千年,终于在死寂深渊又重新找到了魂灵精魄石,只是这时,灵石虽仍然灵力巨大,但却再也无法释放撼天灭地的神力了。

在幽莲的剧毒令寒生命悬一线之时,寒生体内的魂灵精魄之石护住了其三魂七魄,并偶然开启了“灵界之门”,让寒生幸遇了那颗水滴般的冰果,解去了幽莲之毒。而那颗冰果正是传说中的“神女之泪”,相传是女娲流给人间的最后一滴眼泪,感昆仑虚天地灵根而生的灵物。当年只有修达天道的混元子曾经见过一次,混元子寂灭之后,“神女之泪”也就成为了永久的传说和梦幻般的存在。

“神女之泪”可解万毒,亦是构筑经脉的先天灵果,更激发灵石冲破了左青书的封印,而寒生看到的那片丛林以及那个女巫正是灵石苏醒之时释放的前世记忆。

待寒生回到神穆祠之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坳。躺在床上,寒生不禁回想着发生的一切——那个美丽的少女到底是谁?那个丛林中的老婆婆又是谁

“重黎之火,玄水之冰,引我精魄,祭我魂灵,灼灼其华,永生不灭!”寒生在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心中疑惑万分:“如果真是幻觉,为何这几句话会如此清晰?这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寒生再次爬上雪山之颠,又来到了那片花海,幻觉中的一切却再也没有出现,而那片幽莲也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未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让寒生有些失落,却也再次确信昨日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