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军统的情报能力,想必丁主任也十分清楚。日军偷袭珍珠港计划都能被我们提前获知,何况是这点小事。”
丁默邨干笑着:“那是那是。美国人要是相信戴局长的情报,也不会损失那么惨重……共党这名地高官,我本是想把他送给重庆,可是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我担心这时候送过去,有些不合时宜,所以就暂时关押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丁主任,我有一个要求,还请您配合一下。”
“当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要见一见这名共党,有些情报方面的问题,我想要当面核实询问一下。”
丁默邨沉思良久,他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理由拒绝,于是说道:“你需要多长时间询问他?”
“一个小时左右。”
“那好吧!你拿着我的手令去小沙渡监狱,直接去见监狱长,就可以就地提审这名共党!”
“多谢!”
丁默邨写了一道手令交给高非:“高队长,关押这名犯人的地方,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你千万要守口如瓶,不要被共党得到消息。据我所知,他们现在疯了一样在找这个人的下落!”
“当然,请丁主任放心,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高非刚刚离开76号的视线范围,一辆轿车从他身后开过来,厉先杰放缓车速,伸手推开副驾驶车门:“上来!”
高非上了车,厉先杰加大油门,轿车疾驰出十几里地,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高非,你疯了吗?”
“怎么了?”
“我看见你走进76号大门,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我问你,你干什么来了?”
“丁默邨抓了冯一凡,我来问问他把人关在什么地方。”
厉先杰瞪着他:“你说的真轻松!你知道丁默邨是什么人?别看他现在和重庆搭上关系,这家伙说变就变,今天就是把你送进宪兵队都不奇怪,你信吗?”
“我当然信。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必须来。”
“高非,你还真和那个共党处出感情来了?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他帮过我,这次就算是我还他的人情债吧。况且,他知道夏菊的消息,我必须要见到他,问个清楚。”
“夏菊没死?”
“现在还不知道,只有见到冯一凡才知道!正好,你送我去一趟小沙渡监狱!”
一周后。
高非驾车从大丰纱厂出来,刚刚行驶到洋泾浜桥,从马路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一边跟着车跑,一边拍打着车窗:“高先生!高先生!停一停!”
高非一脚刹车,仔细一看,原来是冯一凡手下那个络腮胡。他拉开车门坐进来:“高先生,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
高非看了看四周,好在没人注意到他们,说道:“如果附近有敌人,你这样当街拦车,我们两个都有可能被监视、被跟踪,甚至暴露身份!”
络腮胡连声道歉:“对不起,高先生,是我太激动……我在这已经在这等了你十几天。”
“等我十几天?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在这出现?”
“您忘了?我第一次跟踪你,就是在洋泾浜桥。所以,我想你或许还会在这出现。”
“你们共党找人的办法,还真是特别。”
“这也是逼出来的办法……”
“找我什么事?”
“一凡先生被捕了!”
“被捕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大概七个月前。”
高非在心里一计算,七个月前,刚好是自己和冯一凡在福源茶馆分开的时间。怪不得他这么久毫无音讯,按说这么久了,不管找没找到人,怎么也该给自己一个答复。
“冯先生是被什么人抓的?是日本人?”
“不。是丁默邨。”
“落入丁默邨的手上,这么长时间,估计冯先生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凡先生并没有遇害,根据我们的情报,他是被秘密关押。”
听到‘秘密关押’四个字,高非心里一动:“你们找我,是想让我打探出冯先生关押在什么地方,对吗?”
“高先生,一凡先生怎么说也帮过你,所以……”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大虎。”
高非:“李大虎,三天后晚上七点,你还在这洋泾浜桥等我,有没有消息,我都会来通知你。”
“好。谢谢高先生,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