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上清赶紧伏下身躯,对高岳叩首,连呼死罪。
高岳却说:不关尚局干系,是我在席间,看贱内发箭手法有误,怕她伤了自己,所以猝然而起,反倒是我打扰了射粽团之戏。
“还不是因你妻子的奶房太大?弓弦不弹你的手指,就得弹伤她那如玉般的胸脯了。”灵虚悻悻地想到。
皇帝随即表示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其他命妇们继续射粽为戏,而先前四位全都有赏,止有卫国公高岳,扰乱射场,罚酒三杯。
“不过这罚酒权且记下,等卫国公坐镇淮南,打画经界功成后,再回来偿还于朕。”皇帝的这番话,很快引起整个殿堂内一片称颂声。
当日,高卫公因手指被弓弦割伤,提前和妻子离席,然后没有归宅,就策马自长安城国门东出,到渭桥转运院地,和韩愈、柳宗元、裴度等僚佐会合,又携着妻子家人,一行数百人,往淮南地界去了。
而送别归来的刘禹锡,于次日前往皇城秘书省当直上番时,却又见到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建福门紧闭,待漏院和光宅坊间,到处都是皂色衣衫全副武装的巡城监子弟往来,搜查核实上朝官员身份,原因是“昨日麟德殿晚宴,有蕃子争席位,回客省后以致伤人,凶犯逃窜,巡城监正全力捕拿。”
原来,皇帝的圣诞日庆典,西蕃的使节来了两拨。
一拨是逻些城赞普牟尼派来的,使臣即是娘.赞诺;
而另外一拨则是凉州赞普牟迪派来的,使臣代表是蕃僧娘.定埃增。
虽然这两位使臣都是代表“西蕃”来的,也都是“娘家人”,唐家皇帝也都各自下赐三百段彩缯布帛,但在参加当晚宴席时却爆发了冲突。
原因就在于争席位。
娘.赞诺不肯和娘.定埃增同位,大骂说凉州的牟迪不过是我赞普的弟弟,又是割据的逆臣,凭什么也来入席。
而娘.定埃增则慢条斯理地反驳,牟迪赞普得到唐家天子册封,是标准的郡王,也是合理合法的赞普,凉州不过是我们向唐家权借养军的地界,我们的法理领国就在逻些,反倒是你家牟尼赞普,不得唐家册封,也好意思僭称?
于是在席座间,双方就要大打出手,却被监察御史里行胡证给斥责,随后将两拨西蕃使臣的位子给分隔开来。
但宴会结束后,大明宫客省馆舍内,娘.赞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宝剑,一剑将娘.定埃增给砍倒,众人大乱,而后娘.赞诺大呼“我为赞普讨凉奸耳”,接着把剑掷入到龙首渠里,开始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