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敲了会儿门没人应,隔壁张家的门打开了,张三莲的嫂子端着个碗,站在门口,对裴邢道:“你别敲门了,何家妹子去田坝割稻谷去了。”
裴邢一听赶紧道谢,顺便问她借了一把镰刀以后往河坝去。
何若初弯着腰割得起劲。不起劲儿不行,稻谷在水里泡着,不出两天就会发芽,发芽的稻谷也能吃,但是始终落了下成,这些稻谷何若初是准备都卖掉的。
多年不做农活,起初做总是手生的,等割了几把熟练以后便快了起来,裴邢找到何若初时何若初已经割了一小半了。裴邢从她的屁股后头开始割,他手大动作也快,很快就追上了何若初。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倒也不太累,何若初也没矫情到不让裴邢帮忙,这和昨天裴邢拿来的鱼肉不同,裴邢和她是未婚夫妻,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两人就要结婚了,太过客气就伤了感情了,再者说,在他们这边的习俗,裴邢本来就是要帮她家干活的。
到了中午,两人到田埂上坐着分吃饭团,何若初忘记了带筷子,裴邢便从田埂上随意折下两根艾蒿杆当筷子,这玩意儿是药材,驱邪的,多吃吃没毛病。
吃饱后在树荫下稍微坐了会儿他们又开始了新的征程,等到夕阳西下方才回家,裴邢直接从田坝回了家,他二哥个二嫂今天要回来,他不好在何家吃饭。
听了裴邢的话,何若初也没留他。裴大哥裴大嫂好相处,裴二哥为人也不错,但是裴二嫂可不行,心眼小的和针尖一样大,别人对她好可以,对她不好那就是不行,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她就是个公主病,一个极品。
何若初和她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却觉得十分累,身体累心也累。也不知道这辈子应该和她怎么相处,想想都觉得恐怖,好在他们结了婚就要去随军去了。
何若初回到家,洗了个澡吃了个饭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她四点多久就起来了,这时的天还黑着,何若初做了土豆焖饭,做完了也没团成饭团,而是直接盛在了饭盒里,想到昨天裴邢分别时说过的今天还来,她盛了满满的一盒。
五点钟,天蒙蒙亮,何若初披着星月往田里去。
裴邢已经在地里忙活了,他和何若初一样的时间起床,起来随意扒拉了一碗开水泡米饭以后就过来了。何若初家一共三亩水田,这次下的雨起码让她家的稻谷倒了一半,他可舍不得何若初一个人在地里忙活。至于他昨晚回家时裴二嫂话里话外的意思,裴邢当做耳边风。反正谁媳妇儿谁心疼不是。
裴邢提着何若初炖好的小鸡颠颠的往家走,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直接跑了起来,他拿出了跑五公里的架势,雨后的路有些泥泞,他跑过的地方带起了点点黄泥,溅到裤腿后他也丝毫不在意。
回到家,他父母兄嫂都在,裴母和裴大嫂在客厅里做针线,裴父和裴大哥一人夹着一把烟枪,蹲在屋檐下抽烟,抽完了又相约回去客厅陪着小孩子看动画片,祖孙三代人看葫芦娃看得目不转睛。
见到裴邢回来了,裴母咬断手上的线,斜乜了裴邢一眼:“舍得回来了?”
对于小儿子天天跑何家献殷勤这事儿,裴母是的心情是复杂的,欣慰于自家的猪终于懂得拱白菜了,又有种吾家有儿出长成的心酸。
“回来了回来了,咱家做饭了吗?”裴邢说着,把提着的锅放在桌子上。
“没呢,这才几点啊,吃什么饭,你提的啥东西?”裴母看着锅问道。
裴邢嘿嘿一笑:“若若做的小鸡炖蘑菇。”裴邢打开盖子,香味弥漫开来引得在看电视的三人转头过来看,裴大嫂家才五岁的小侄子裴家耀连钟爱的动画片都不看了,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裴邢得意得一挑眉:“香吧。”
大家下意识的点头,点完头后裴母一巴掌就打在了裴邢的后背上:“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儿,你不是说了你媳妇儿家的鸡都是要留着办宴席的吗?你咋能让她这么早就把鸡杀了?”
裴母常年在地里干活,年轻时力气比裴父还大,100斤一袋的稻谷她夹在咯吱窝下就能抱起来,这一巴掌打在裴邢的身上,发出啪一声巨响,裴邢身体瞬间僵直,被打后的感觉是火辣辣的,裴邢估摸着他的背上已经青紫一片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被打的多了。
裴母还在念叨裴邢,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他没长进不懂事儿,语气竟是嫌弃,再不复前两天嘘寒问暖的样子,这就是亲妈,再亲亲不过两天。
好在裴母的炮火没对着裴邢多久,不一会儿就转移到了裴大哥身上,两兄弟隔空对视一眼,同病相怜的感觉顿生。裴邢不由同情他大哥,这常年累月的和裴母在一起生活,也不知道他大哥是怎么收过来的,他才四五天就感觉受不了了。
裴家耀要上厕所,裴父在裴母念叨裴邢的时候就已经夹着裴家耀跑了,一边跑他一边在心里嘟囔,老婆子年纪越大话越多了。好在她再多话都不朝儿媳妇说,否则这个家里早散了。
裴母连带着数落一遍裴大哥后,又对裴邢道:“你们就快结婚了,你媳妇儿家肯定有很多活儿没有干,你这几天就别在家呆着了,明天一早就过去帮着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