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照飞轻微得点了下下巴。

江望城看他差点要把头埋进胸里了，心情不知为何好了些，这模样，可真不像是小雪的弟弟。

他想起了和林照雪的初见。

小雪不像是初生的日光，而是最明艳的太阳，一眼，就照进了他黑暗而贫瘠的心。

“抬头。”

江望城靠在床边上，即使声音虚弱，脸色过于红润，但是那冷寒的气质，以及蕴含在声音里的不容置疑，都促使林照飞乖乖得照做了。

两人对视一眼。

林照飞惊讶于这又是一个过于俊美的男人，而后者却看着那张和林照雪一模一样的脸不言不语，半晌，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在联想到某个可能后，脸沉如水。

林照飞看他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一开始还好好的，没一会就这样了呢？难道他哥骗他？这个哥夫其实超难相处？

被坑了。

“是小雪叫你来的？”江望城发问，刚刚稍好的心情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他说你生病了，叫我来照顾一晚上，还说你的心情不大好，但是叫我不用害怕，因为如果看到我，你、你可能就、就开心了……”

话越说，声音越轻。

林照飞现在也觉得这话里话外之间，总有点不对劲。

“喜欢男人女人？”

江望城突兀得问了个问题。

他在床上又坐起来了些，背脊和床之间呈九十度角，身上是单薄的丝绸睡衣，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原本打理得很好的头发因为躺了很久，也变得凌乱，胡乱得散落在凌厉的眉眼之上，那双看过来的眸子里似乎有冷淡如雾的星光，带着高高在上的打量。

在这样的注视下，林照飞的耳根子逐渐染上绯红，如同春日里的樱花。

他一言不发，但江望城看他这模样，哪里还不知道答案？

“林、照、雪！”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简直是气急了。

林照飞还拿着托盘，但是托盘上的粥，似乎热气已经若隐若现，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给人送粥来的。

酝酿了会，壮了下胆子，林照飞走到江望城的床头，将粥放在床头柜上。

从上次看哥哥和另一个男人的亲密举止来看，林照飞合理猜测他哥哥是出轨了。

他的心里隐秘得产生了一种鄙夷畅快的情绪，但是这情绪很细微，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你看，你和你的母亲鄙视我和我的母亲父亲，但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同时，他又有一点嫉妒。

不管是上一次见过的霍厉，还是这一次的哥夫，每个都是人中龙凤，却偏偏都看起来对他哥情根深种。

明明都是同一张脸。

江望城看了他一眼，这张脸长在别人的脸上，他越看越有种想毁灭的冲动。

眼不见心不烦，他让林照飞出去。

后者欲言又止，又看了眼那已经彻底冷掉的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