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箍似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像是要把她揉碎似的。
她的头埋在男人怀里,看不到脸色,只有眼前被放大数倍的蓝黑色衬衫,带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安筱暖用力推了推铁板似的胸膛,努力把自己的小脑袋瓜露出来:“你别这样,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安以昇这才缓缓松开她,一双眼睛阴沉的能滴出墨来。
刚刚被安豪缠住,竟然晚了几分钟才注意到安以明溜出去了。
看到安以明对她动粗的那一刻,安以昇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要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
朱通那边下手越来越狠,安以明被揍得叫都叫不出来了,脑袋肿的猪头似的,门牙都掉了几颗,嘴里全是血。
朱通的拳头高高挥起:“再敢动太太一根手指,信不信我把你胳膊都卸下来!”
安以明被揍得说不出话来,脖子被人掐在手里,点头的动作都做不到。
只能尽量把眼神表露的真诚一点,表示自己再也不会了。
“妈的!”朱通站起来,一脚踢在安以明肚子上。
安以明顿时疼的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太太,你没事吧。”
安筱暖摇摇头:“我没事。”
抬头,她看向安以昇:“证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安以昇点了点头。
“准备起诉吧。”
冷眼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打滚的安以明,安筱暖的声音里没有半丝情绪起伏。
对这个哥哥,她是彻底失望了。
安以昇想要送筱暖回去,被她拒绝了。
朱通开着车子,气的直咬牙。
他就没见过像安以明这么厚颜无耻的哥哥。
安筱暖视线看向窗外,神色萧索。
在安家待得那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可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隐隐的期待。
安以昇早就掌握了安豪违规吃回扣,挪用公款的证据,以及安以明盗用公司的名义,在外面跟几个公司进行违法交易的证据。
那些材料在她的案头都放到落灰,她就是狠不下心真的对他们做什么。
她善良,不等于她软弱。
紧攥的双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心底深处一种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东西的感觉,让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
住院部的大门渐渐出现在视野里,急救车刺耳的声音急促的响着。
安筱暖猛地想起什么,忽然道:“别去医院!”
朱通不解。
但还是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离。
他之前问了几次去哪里,安筱暖都没听见似的,望着窗外。
朱通就不敢再打扰,没有问目的地。
此时安筱暖又不说话了,他也很为难。
咱这到底是要把车开到哪啊?
“回家吧。”
话音刚落。
刺啦——
一阵刺耳的急刹声,紧接着安筱暖的身体惯性前倾。
“老……老大!”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
黑着脸的顾慕白,凤眸中全是危险气息,紧紧盯着那张疼的失去血色的小脸。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安筱暖冷汗更甚。
她刚刚就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身的伤,不适合去见顾慕白,才突然要求回去的。
没想到他竟然在楼下堵自己。
顾慕白的头上还缠着纱布,一只胳膊用石膏吊在胸前。
唯一能动的那只左手,被医用胶布粘着的地方,还冒着血珠。
那是打吊瓶的针孔,不知他是怎么拔下来的。
在顾慕白的身后,形色匆匆的几个人正一脸焦急的看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几个医护人员,后面还跟这一溜的保镖。
一个保镖的手里,赫然推着一把轮椅。
而站在面前满面阴云的顾慕白,身体早就摇摇欲坠。
安筱暖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根本顾不上自己伤口的疼痛,小跑过去推过轮椅:“怎么不用轮椅呢,你的身体……”
手上一空,刚刚到手的轮椅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推了出去,顺着一个斜坡划出去老远。面前,顾慕白阴冷的脸色罩着寒霜,凤眸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