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场景,与脑海里模糊不清的东西渐渐重合。
脑海中一个抱着洋娃娃不断奔跑的小女孩,牵着一个男孩的手,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
“别回头,往前跑!”
雄浑苍老的声音,当时也是这么喊。
“闫哥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身想要喊闫泽的时候,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个。
安筱暖自己都愣了一下。
然而枪林弹雨穿梭间,根本来不及让她思考这么多。
突然之间扑到自己身后的身体猛地一顿,安筱暖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冲的向前趔趄了几步。
周围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密集的雨点似的,这些人中,安筱暖分不清哪些人是想要杀她的人,那些是闫泽的手下,只能跟着闫泽盲目的奔跑。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猛地打开车门,安筱暖被推了进去。
闫泽一头扎进驾驶位,启动引擎,车子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把着方向盘的手轻微发抖,紧张的车厢内似乎有水声滴答滴答的落下来。
安筱暖这才发现,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闫泽的手腕低落下来。迅速湮灭在黑色的裤管里。
他的手上带着黑色手套,浑身都被黑色包裹,要不是手腕处那半截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腕上蜿蜒着刺目的红,安筱暖到现在都不能发现闫泽受伤了。
“你受伤了!”
安筱暖猫眼圆睁,就要解安全带。
“我来开车,你休息一下。”
“不用!”
闫泽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冰冷拒绝。
“可是你……”
车子一个急转,几声尖叫声从车后面响起。
安筱暖回头,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了一个人,被闫泽这么一甩,直接被甩了下去,压在后面一个冲过来的男人是身上。
如此考验技术含量的驾驶,即便让她的车技再练二十年,也不可能啊!为了避免猪队友拖后腿,安筱暖果断闭了嘴。
听到“闫大哥”三个字,闫泽阴鸷凤目微微眯了眯。
安筱暖只觉得一股诡异的气流席卷了全身,瑟瑟的打了个哆嗦。
“你要是不高兴的话,就不去嘛!”
心里却在跟严格碎碎念:“闫大哥,真的不是我不给你买花的,是你弟弟不让我去,你要是怪的话就怪他好了!找他千万别找我啊!”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一定是旁边这个男人阴气太重。
对,一定是这样!
“大哥是五年前离开的。”
身后缓缓传来男人略显压抑的声线,低沉中带着幽幽冷意。
安筱暖身体一僵,努力分辨着声音里一丝丝人气。
“那一天,大哥打电话说查到了杀害父亲的凶手,劝我不要再跟他赌气,让我回国,如果他不能给父亲报仇,就回来给他收尸。”顿了一下,闫泽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我以为他只是气话,或者是激将法,只是为了让我回国,接手闫家的产业。如果我能早一天回来,如果在他出事的时候,我能站在他身后,那样,他或许就不会躺在
这冷冰冰的地方……”
安筱暖缓缓回过身,递过去一张纸巾,张了张唇,想要安慰,一时却找不到合适言语。
闫泽幽深的眼眸似乎裹着冰凌,紧紧盯着照片中的男人:
“他一直是一个很严厉的男人,甚至比父亲还严厉。小时候我因为做错事被赶出闫家,落魄的被人追杀,浑身是伤的躺在天桥下,不是没有恨过他……”
闫泽自嘲的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那时候要是知道什么是‘壁虎断尾’,知道什么是‘弃帅保车’也不会落得后来家破人亡的下场。”
安筱暖抿了下唇,回避开闫泽染上水色的目光,看向另一边闫老的墓碑。
“那闫伯伯是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最不应该问的问题。
闫泽已经很难过了,自己还要伤口上撒盐。
她是傻子吗!
“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闫泽苦笑着勾了勾唇角,来到一块空地上坐下:“不怪你,那是父亲自己的选择。”
安筱暖猫眼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