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递了一块黑色手帕过来:“闫爷……”
“有消息了吗?”
浩哥点点头:“他们买通了一些道上的人,企图以此要挟,我们……”
“做掉吧。既然敢惹到我头上,就该有这种准备。”
低沉的声音像是一潭沉寂经年的湖水,冷冽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黑色手帕被丢尽垃圾桶里,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刚刚兴起不久,就要面对毁灭的帮派。
顾慕白来到猪头的病房,那个浑身裹得跟粽子似的男人正以木乃伊一样僵硬的眼神看着前方的电视。
听到门口的响动,只是眼神向门口的方向瞟了瞟,却没有转头。
他得肋骨断了两根,腿骨也骨折手臂骨裂,万幸的是没有伤到内脏,即便如此,他还是九死一生的在手术室里度过了六个小时。
对于猪头来说,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多了,当年要不是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总裁捡回来,现在也不可能还能重活一世。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总裁身边那个人,那个一直给他羸弱感觉得人,在最后的生死关头,竟然能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引开那些人。
那一刻猪头真的被震撼了。
并不是因为安筱暖救自己,而是因为她的勇气。
他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一个是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顾慕白,另一个就是比自己小了整整一轮的安筱暖。
看到顾慕白走到自己面前,猪头面部肌肉僵硬的牵了牵嘴角:“安小姐,怎么样了?”
“刚才醒了一会,又睡着了。”
“今天……把她吓坏了吧。”
猪头有些不好意思,任务完成到这种地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职。
“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眉峰一簇,语气也冷硬起来,他想不明白,这个时间,安筱暖为什么会出门。
“……”猪头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的职业要求你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洞穿一切的男人,平静的声音里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冷硬。
绷带下方的胸口明显的起伏一下,猪头深吸一口气,沉沉开口:“小姐给陆少打过电话,似乎是要去陆宅。”
那个曾经发誓要对眼前这个王者誓死效忠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脸上染上一种背叛的神色。幽深凤眸倏然一暗,像是永寂夜空中最寒冷的那颗星芒,眼中全是嗜血。
冰冷的地面,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一阵气血上涌,忍着心口钝痛,她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可就在明晃晃的钢管砸下来的时候,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那么决然的放大的在自己面前,让安筱暖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不知道那种拳打脚踢的声音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压在身上的男人,体温在一点一点流失。
终于耳边的声音渐渐消磨了,意识也开始沉重起来。
……
医院里,弥漫着强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眼的灯光照的人精神有些恍惚。
安筱暖动了动手指,全身像被卸掉了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的。
“呜”
她痛哼一声,很快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巨大的阴影拢了上来,挡住她头顶的灯光。
“大叔……”
几乎是本能的,两个字一脱口,仿佛是带上了无比的委屈,眼角酸酸的,视线开始模糊。
“嗯。”
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让人莫名的安心。
温热的掌心覆上头顶,属于成熟男人特有的霸道气息扑面而来,安筱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了那只手。
插在手上的针管,在女孩的动作下强烈的晃动着,很快便因为回血而红了一节。
“别动!”
男人低沉的嗓音中,带上了薄薄愠怒,抓着她纤细手腕的掌心微微用力。
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小猫咪,安筱暖一下子就老实了。
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声音因为高烧染上沙哑:“猪头怎么样了?”
面容冷峻的男人仿佛一下子被点燃:“你还有心情关心他!”
安筱暖语塞。
的确,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出去,就根本不会发生今天的意外,猪头也不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她骄傲、任性,以为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到头来,却让别人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
从来,她都是拖后腿的那一个。
那个男人成熟、稳重、运筹帷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偏偏,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