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我呸,你们是不是傻了,这篇文章,也只有放在我们邺城,才是应情应景的绝世文章,到了其他地方,一看就是找枪手捉刀做的文章好不好。”
“……”一众文士,站在大厅之中,各种说法,纷至迭来。
陈冬生这才明白,为何苏有道一再问自己,这篇文章是不是第一次在邺城出现,原来是早就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下来。
他想明白此节,就不等苏有道背完这篇文章,就出言打断,冷声说道:“这也只能说明你的记忆力惊人,实不相瞒,我的记忆能力,也很是厉害,任何一篇文章,只要我看过一篇,就能倒背如流,你能够背下来,并不能证明,这文章就是你师父做的。”
苏有道似是很吃惊,他道:“你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陈冬生心里冷笑:“难道这本事只能你有,别的人,就不能有了么?”朗声说道:“正是。”
苏有道看向大厅之中的诸多文人书生,出言问道:“诸位大兄,可有人随身携带着自己做的诗文,请贡献出来,大家看看,这位陈公子,是否果如他所言,能够过目不忘。”
一人排众而出,大声道:“我有一文,自写成后,从没公之于众。”
这人说话之间,就将文章递给陈冬生。
陈冬生接过,打开,看了看,虽是如此,他的心里,却是想道:“我有必要跟他证明么。”
苏有道看向这个书生,拱手道:“谢谢大兄,这份恩情,小弟记下了。”
那书生挥挥手,连道:“苏兄客气了,举手之劳。再说同是邺城读书人,本就同气连枝,理应互相帮助。”
苏有道微笑:“正是。”
与此同时,很多书生文士心中,却是大呼“卧槽”:唉,我怎么不机灵一点呢,拿出自己写的文章来,一来能够让李老先生给点评一下,若是给李老先生相中,那可就是鲤鱼跃龙门,从此出人头地了;二来,这也是跟苏有道结下一份善缘啊,这苏有道乃是李老先生的得意弟子,以后作为,不可限量,今日若是结下善缘,这以后……可惜可惜,脑子反应不够快,慢了一步!
文章并不是很长,片刻之间,陈冬生就看完了,他将写着文章的宣纸,还给那个书生,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整篇文章,给背诵出来。
等他背完,苏有道就询问那书生:“怎样?”
那书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失声道:“一字不差!”
思忖之间,陈冬生豁然起身。
封娜担忧的望着他。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道视线,在这一瞬间,也都集中的陈冬生身上,这些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望着陈冬生,心里想着:“小子,我还真当是你文采出众,却没有想到,居然是抄袭而来,让你在这显摆,眼下正主来了,看你怎么办!”
这些人,倒是不曾去考虑,这陈冬生会不会有可能真的此文作者,而李卫东、苏有道师徒二人,坑壑一气,携起手来,设计陈冬生,要图谋这篇千古文章!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有着从众心理的,比如说,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后,不去辨别真假,也不去讨论对错,就直接从消息叙述者的角度出发,去抨击他口中所谓的“不平之事”。这就导致,很多事情已经公布,都会在人民群众的视线中,反转反转再反转,到了最后,都不知道到底孰是孰非。
陈冬生站起身后,先是向封娜一笑,示意无妨,然后看到桌子上其余那几个人,雕塑一般,枯坐在那里,脸上表情无悲无喜,双目似开似阖,心中登时起了愤怒之意:“我摊上事情了,却也不能够让你们几人,能够置身事外---谁叫你们几人,既然是有事到此,却不快快行动,以至于让我招惹上是非!”
这么想着,临走的时候,陈冬生就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按。
随着他这一按,一股暗劲,就渡到桌子上,然后这股暗劲,一分为六,倏然之间,就来到六人的面前,往上一抬---
“嘭嘭嘭”
六声连响,却是六人面前的茶杯,在同一时间,炸裂开来。茶杯炸裂产生的碎片,并没有四处迸射,而是直接化成齑粉,倒是茶杯中的茶水,给劲力所激,化成道道茶箭,喷射到六人脸上。顷刻之间,这六人的脸上,就茶水淋漓,很是狼狈。
陈冬生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离开这张桌子,但是临走之时,他用眼角余光看见,这六人虽然脸上都是茶水,但是其面部表情,身体坐姿,基本上就没发生什么变化,即便是凭借他的超凡视力,也就仅仅看到他们六人的眼睛微微一眯,握成拳的手掌,再度紧了紧。
“这六人,绝对是久经训练,是很了不得的杀手。”一瞬之间,陈冬生就这么判断出来。
不过,下一时刻,陈冬生的嘴角就稍微向上了一些:“不过……你们今天的这番隐忍,就是白搭了,因为接下来,这个雁回楼,会变得很混乱,对于你们、还有你们的目标来说,到底是浑水摸鱼或是打草惊蛇,就看天意了。”
天意难测。
陈冬生也是往高台上走去,不过却是止步于高台之前。
一群书生文士,哗啦哗啦声音之中,围绕着陈冬生以及高台,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状。
那六个脸上茶水淋漓之人,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茶水,相互交换一下眼色,脸上,露出意味难明的神色。
“诸位,凭借苏有道一面之词,就断定我这文章,乃是抄袭得来的,似有有所不妥吧?”陈冬生站在高台之下,淡淡说道。
他并没有刻意抬头去看高台上的诸人,但是高台上的那些人,都觉得此刻有一双锐利的双眼,正在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