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太,我的身子已经好了,所以想要去上香酬神,还望大太太应允。”夏叶子心里盘算了一下,这大夫人一看就是个深不见底的人物,那帕子指不定是她代替二姨娘送的也未可知,就剩三天了,待得真相大白,她倒要看看她是否还是如此稳如泰山。
“卫大家的,你随小姐去,到观音庙酬神,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路上不可有什么闪失,否则拿你是问。”大夫人一笑道,那婆子应了,夏叶子随着青衣小轿出了院子,这轿子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极为精致,内有软榻,轿帘用五彩琉璃珠穿成,上绣富贵牡丹,软榻旁放着一个鹤嘴镂金雕花香炉,和一个杨花木的小案几,上面刻着鲤鱼跳龙门,案几上放着一个紫砂茶壶,青花莲纹茶碗,和几碟子小点心。
卫婆婆掀开轿帘笑道:“三姑娘,咱们走了,你先上去,奴婢去看看有什么疏漏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怎的不见夏宁?”夏叶子心里冷笑,心道:此刻对我好,不过是要我天后听话,乖乖的给你们拿捏罢了,不过出了侯府,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谁也管不着。
卫婆婆笑道:“大太太说了,夏宁姑娘伺候三姑娘有日子了,这几日也没少劳累,所以就由我跟姑娘去。”
夏叶子笑了笑心道:果然这大太太心中有鬼。
“也好,那就辛苦婆婆了。”夏叶子道,心中冷然一笑,幸好一切都安排好了。估摸是夏宁父亲惹的祸,连累了夏宁,这样也好,夏宁没了退路,只能和她一条命。
那卫婆婆小心的递过一杯热茶,见夏叶子闭目养神,心中暗暗寻思,昨日这三姑娘叫人典当了细软,把这马六救出来,一早大姑娘就来求情,可是大夫人还是把马六公办了,想想这人还真是倒霉。
卫婆婆的苦笑道:“姑娘,这府里的规矩,是订好了出门,就得出去,这奴婢也没有办法。”
夏叶子低声道:“那就走吧。”她抬眼看了一下夏宁,夏宁点点头。夏叶子回到轿子里,心中打着鼓,却也不知这一招管用不管用。
夏叶子随着这卫大家的赶往观音庙进了香,回来已经是申时三刻。她回到闻风堂便问夏宁:“昨日我让你下的针,下了没有?”
“回姑娘,奴婢一切照做了,可是只打了十鞭子,我父亲就没气了,他真的没死吗?”夏宁哭着问,夏叶子点点头,心中暗道:也不知这夏宁的父亲有没有胆子去吓唬二姨娘。这赌鬼马六虽说出了名的胆大,但对大太太很是忠心,对侯爷也是没有二心,这一次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听自己差遣,却也不知道会不会听话。
“你父亲的身体停放在哪里?”夏叶子低声问,就见夏宁垂泪道:“如姑娘所料,被卷了席子,扔在了乱葬岗。”
“你可知那乱葬岗在哪里?”夏叶子低声道,她给夏宁说的那几个穴位,是人体的死穴,用金针扎入皮肤毛发内三寸,就可以让这人缓缓昏迷,昏迷后会没有气息与死人无异,但是并非真的死亡,而是中医所讲的假死状,只要拔出针,用重力刺激人中,就可以令被施针的人立刻苏醒。
“我知道,但离府里有一段距离,姑娘怕是你我都去不得。”夏宁垂泪道,心里琢磨,即便父亲被扔出去的时候没死,此刻也是不好说了。
“这你要想想法子了,例如宵禁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偏门可以出去,这马六的命可就在你手里。”夏叶子低声说,面若寒潭,看不出喜怒,夏宁总觉得这三姑娘与过去不同了,过去的三姑娘虽说有些刁蛮自私,可是心眼没这么冷。此刻她心中焦急,也很是愤怒,可动手的是她自己,要怪却也怪不得别人。
昨日她替父亲还了债,便知道他一定要领那一百鞭子,所以便是死马当活马医,她也不得不听三姑娘的,不过诚如三姑娘说的那样,父亲身体不错,也不至于十几鞭子就给打的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