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准备好

帝御仙魔 我是蓬蒿人 4409 字 9个月前

华不注山距离齐州州城很近,李晔出城后,没费什么功夫,就赶到了山下。

因为他来的突然,华不注山还没什么防备,很多香客都平静的,走在上山下山的路上,看得出来香客很多,在山道上络绎不绝。

李晔根本就不用向人打听什么,顺着香客的路径,很快就上了山。

他手里提着一个道人,本来是引人注目的事,但他在林间大雁一般飞掠,速度奇快,莫说普通香客,就是修为稍低的修士,都只能看到一道虚影掠过,想仔细看时,就会发现李晔不见了踪影,倒也不用担心暴露,被道观提前察觉,有所防范。

来到山顶建筑群前,李晔看了一眼道观,停住了脚步。

道观前已经没有香客,时辰已经不早,上香的人大多都下山了,零星的香客此时也迅速散了出去,因为观门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几排负剑的灰衣道人,他们严阵以待,盯着李晔,随时都准备出手。

李晔不以为意,若是到了道观门前,华不注山的修士们,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做出一些应有的应急防范,那就太过不堪了。

李晔将赵真人丢上前去,望着那些杀气腾腾的道人,摇了摇头:“在我之前的世界里,道士都是清修寡欲之辈,出尘脱俗的不止仪态,还有心境。但在这里,我看到的道人却不一样,一个个修为不俗,却杀气腾腾,同样是道观弟子,却有云泥之别。”

这个世界的道教并不叫道教,而叫道门,道士也不叫道士,叫作道人,跟李晔之前那个世界还是有所区别的。不仅道门如此,儒门释门也一样,总而言之,两个世界不能等同起来。

二三十名灰炮道人身后的石阶上,站着一名黄袍道人,他五官轮廓很锋利,像是铁笔金钩画出来的一样,尤其鹰钩鼻很是显眼。

他冷笑一声:“你伤我华不注山道门弟子,就是我道门的罪人!我们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好,还敢自己闯上山来!送死也没见过你这么急切的,你是自裁谢罪,还是等我们动手?”

李晔看了倒在地上的赵真人一眼,双手笼袖,淡漠道:“华不注山道门弟子,行刺本官在先,现在我要求你们道观,交出他的同谋。我时间不多,赶着回去吃饭,你们快点决断。”

这些话还是要说的,李晔要的是收服平卢江湖,而不是灭了平卢江湖,他也做不到后者,所以行事名分还是要的,要不然惹得平卢江湖群起攻之,那也是自讨没趣。

“你狂妄,只能说明你无知!”

黄袍道人大怒,他根本不问李晔的身份,因为他没有选择,他指着李晔的鼻子,发出嚣张的指责,“华不注山道门,能成为齐州第一道门,靠得是实力!在齐州这个地界,无数江湖势力,而华不注山始终能独占鳌头,是经历过无数战斗,击败无数对手换来的!你这狂悖无知的家伙,今日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李晔摇头轻叹一声,踏出一步,认真道:“说了赶时间,还这么多废话,那么我先动手好了。”

他一步踏出,踩在铺着白玉石的地面,顿时一圈绿色光晕,在他脚下荡漾开来,就如同蜻蜓点水一样。

这一点亮起的波纹,引发了连锁反应,霎时间,他前后的白玉石地砖,都泛起绿色氤氲,好似变成了美玉一样,看着分外养眼。

只是美丽的外壳下,常常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危险,绿色光晕散开之后,李晔便陡然发现,面前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头顶没有半分亮光,唯有地面是绿光一片。

而那些道人,已经盘膝坐下,闭目掐诀,嘴中念念有词,他们坐在地砖上,看起来却像是漂浮在空中,绿光的映照,让他们每个的脸,看起来都犹如厉鬼,说不出的扭曲可怕。

李晔向前走了几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靠近那些道人,仿佛他是在原地打转。

“你中计了!”

黄袍道人“漂浮”在灰炮道人身后,发出阴谋得逞的奸笑,他盯着李晔,眼中带着幸灾乐祸之意,犹如在看掉入陷阱的猎物。

他道:“踏入华不注山绝仙大阵,就别想再走出去!说你无知,你偏不信,若不是无知,又怎会自己走进大阵?实话告诉你,这大阵威力无穷,唯独我们不能移动他,需要猎物自己踏进来。而你,真是蠢到了极点,两句话没说完,就耐不住性子了,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蠢猪!”

他说话的时候,那些盘膝而坐的灰炮道人,以手为笔,在身前画符,一张张绿色符篆,在他们身前显现,似真似幻,灵气波动却很强烈。

“无知而狂妄的人,不配活着,那是对这个世界的玷污!”

黄袍道人冷笑一声,他也在“半空”盘膝坐下,伸手在面前画符,他的修为明显高了很多,顷刻就画完,他手指在绿色符篆上一点,朝李晔陡然一声大喝:“你可准备好受死了?”

李晔摇摇头,很正经的回答:“没准备好。”

小校呆了。

军士呆了。

官差们也呆了。

军帅!

大唐治下,大帅这个称呼,并无特定职守,领兵征战的主将,都能称为大帅。

但是军帅、藩帅不同,在习惯上,那是藩镇兵将,对节度使的称呼!

藩镇节度使,麾下文官习惯称其为廉使,廉使,廉洁节度使之意,而兵将习惯称其为军帅、藩帅,军帅、藩帅,一军之统帅,即藩镇军统帅之意!

军士和官差们,齐齐抬头向李晔看去,一个个张大了嘴。

军帅?

难道是新任平卢节度使?

这怎么可能?

那对方岂不是平卢数州的实际掌握者?

官差与军士们,面面相觑,无不脸色凄苦,心头哀嚎不已。他们想起自己方才对李晔的谩骂,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们竟然当面辱骂了节度使?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敢情找死的,不是被他们骂的这个人,而是他们?

可是新任平卢节度使,怎么会突然到了齐州?

还一出现,就杀了刺史吴怀楠?

围观的百姓也震惊了,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李晔,无论是书生还是大汉,无论是白发老者还是貌美少妇,此时都心潮涌动,忘了言语,只有一双双眼睛,拼命打量着李晔,似乎想要把他看个通透。

“原来他不是不跑,是根本就不需要跑?”良久,少妇呢喃出声。

“他真的是节度使?”书生瞪大了眼。

“你们快看,城门上的守军换了!齐州本来的军士,都被撤了下来,换上了跟眼前这些马军,战袍甲胄一样的锐士!”一名修士,突然指着城门的方向大声喊着。

“原来的守军,怎么会甘愿被换下来?”大汉满脸不解。

“没看到么?城门、城墙上,有很多修士!想必这些都是高手,是他们控制了城门!他们和新来的精甲锐士,一起动手,这才把守军赶了下来!”修士激动道。

“那得修为多高的修士,才能做到这样的事?!”大汉双手颤抖。

“必然很高,高得离谱!”修士断言。

“看来新任节度使,是有备而来,且计划缜密!”白发老翁出声道,“别看他年纪轻轻,却不是一般人!”

“听说新来的节度使,是安王殿下?”书生问道。

“安王殿下?对了,就是安王!我看过邸报的,就是那个扳倒了韦保衡,又献计陛下,铲除了宦官刘行深、韩文约的安王殿下!”儒士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