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质询,震动长空,引发风雷咆哮。
三军闻音,皆心神颤栗,骇然惊绝。
邹子英的强势,超乎想象。
比之其父,犹有过之。
竟敢众目睽睽之下,提枪指向左帅,当着十余万将士的面质询宗师。
屠夫威猛,无惧生死。
即便孙逸与之为敌,都是忍不住心神颤动,暗生凛然。
不得不承认,邹子英很有气概,枭雄之姿让人钦佩。
哪怕身为敌人,孙逸都忍不住欣赏。
单以品性论,邹子英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足可见其性情。
只是,奈何为敌?
左帅即便贵为宗师人物,都忍不住气结。
邹子英太强势,太猖獗,太桀骜。
寻常人物,根本压制不住。
孙逸看在眼里,不忍左帅为难,思索了下,站了出来,开口表态:“左帅容禀,邹千夫若是执意要杀孙逸,孙逸便奉陪到底,愿与之一战,生死不休。”
邹子英闻言,两眼骤亮,眉头挑动了下,不禁扭头,讶异的看了孙逸一眼。
明知他的威势,却还敢恳切一战,生死不休,这份胆量,倒是出乎邹子英的意料。
“不可!”
但左帅闻言,却是摆手拒绝:“邹子英已经触及聚神奥义,半只脚跨入了这个境界。你不过只是开窍三重境,即便资质卓绝,但修为终究太浅。相互难免有差距,即便一战,也不公平。”
孙逸眉头挑动,郑重道:“请左帅放心,孙逸有应付之力。并且,此事本就是孙逸与邹氏私怨,孙逸不敢劳烦左帅为难,便请左帅成全。”
邹氏底蕴实力非凡,即便左帅贵为宗师,身负左帅职务,得罪邹氏,也不明智。
孙逸心怀仁义,敢作敢当,不愿牵累他人。
“不行!”
左帅态度坚决,仍然不愿退步,并且叮嘱熊禁道:“烦请熊将军将孙千夫带下去,此事,不容许他涉足。”
“是!”
熊禁领命,便要挟持着孙逸离开。
邹子英见状,却是挺枪而起,冷冷道:“左帅,就算今日,你护得住他孙逸,可敢保证,明日,你还能护得住他?”
“今日,我邹子英杀不了他。那么,就等明日。明日若还杀不了,那便此生此世,不死不休!”
邹子英厉声狞喝,杀意弥坚。
“你敢!”
左帅暴怒,拧眉冷喝。
“左帅且看,邹子英,是敢,还是不敢!”
邹子英冷冷迎视,毫不畏惧左帅威势。
“你……”
左帅瞪眼,深沉的脸色浮现愠怒。
邹子英的狂,可让樊明宏气急败坏,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但邹氏背景在,樊明宏即便贵为左帅,都不得不掂量掂量。孙逸见状,挣开熊禁钳制,上前再次恳切:“左帅庇护之恩,孙逸心领,铭感五内。但邹子英若要战,便战即可。孙逸愿舍命奉陪,不敢让左帅为难。”
左帅现身,三军哗动。
不少将士眼珠子滴溜溜转动,面露惊容。
孙逸和邹子英的对峙,竟然引来了左帅压场,惊动了左帅现身。
不愧为当代天骄,皆乃不世奇才,左帅都得重视。
左帅亲至,邹子英收敛了气势,杀意内敛,整个人变得平和起来。
尽管他很想斩杀孙逸,为弟报仇,但左帅的面子终究要给的。
“见过左帅!”
三军将士纷纷施礼,对左帅极尽恭谨。
孙逸和邹子英皆微微颌首示意,彼此对峙,仍在僵持。
左帅走过来,披盔戴甲的他按刀而立,两眼深沉,一脸威严的扫视着孙逸和邹子英,淡淡道:“军营重地,何故喧哗?”
孙逸抱拳答道:“邹千夫率部围我营门,伤我部下。”
“胡言乱语!”
邹子英冷然驳斥:“军中儿郎相互切磋,印证所学,乃是常事。”
孙逸脸色漠然的看了邹子英一眼,淡淡道:“你们邹氏之人,都一样无耻。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最有一手,我懒得与你费口舌。”
“左帅乃是英明神武之辈,尔之龌蹉心思,岂会看不明白?某相信,公道自有评判。”
对于邹子英的驳斥,孙逸都懒得反驳。
邹氏父子的阴险狡诈,孙逸早有领教,所以很平静。
“放肆,你如此污蔑同僚,泼某脏水,是为何意?莫不以为邹某好欺凌,不敢教训你吗?”邹子英趁势发难,冷然暴喝,一身煞气外显。
孙逸平静的灌了口酒,看都没看邹子英一眼,临危不惧。
“找死!”
被孙逸无耻,邹子英冷怒而动,提枪策马,挥动长枪就要打向孙逸。
“住手!”
左帅断喝,声浪如雷,邹子英被迫踉跄,长枪打空,失去目标,未能得逞。
“邹子英,本帅面前,岂敢放肆?”
左帅脸色深沉,不悦的瞪着邹子英喝问。
邹子英却是浑然无惧,收枪而回,淡淡道:“左帅明鉴,孙逸污我声名,辱我太甚,子英不得已而失态。”
“够了!辩驳之言,本帅不愿再听。”
左帅挥挥手,未曾在意邹子英的解释,脸现不耐烦,淡淡道:“如今异族大军后备资源尽毁,退兵之日不远矣。目前关隘危机不攻自破,邹千夫援兵之举结束,本帅责令,即刻启程,撤离关隘。”
“什么?”
左帅的话,让三军震动,一片哗然。
异族退兵了?
若是如此,乃是大喜。
邹子英眉头一挑,脸色微凝,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若是如此,他驰援的借口就站不稳脚跟了。
左帅若要拿捏,倒是相对容易了许多。
只是,邹子英岂是轻易罢休的人?
不杀孙逸,誓不归。
邹子英横枪仗马,淡淡道:“异族牲畜退兵,大喜过望。只是,子英前来,仍有要事未完,请左帅恕子英暂时不能撤离。”
“本帅的命令,邹千夫也要违抗了吗?”左帅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