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柳族又该如何自处?
那个被他们处处蔑视,弃如敝履的边城土著,展现了惊世绝伦的天资时,柳族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柳茹嫣暗叹,为之无奈。
不只是柳族获得消息,黑曜城各大势力,皆都得到了传讯。甚至各地平民,普通凡人,也都是耳闻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原本早已沉寂的黑曜城,重又焕发起喧嚣之声。大街小巷,四面八方,城中各地,皆都响起了议论声,高谈阔论,传得沸沸扬扬。
而在苍云门正殿内,异象频起,久久持续。
七绝连关镜面颤动,七彩之光久久不散,弥漫四方。殿内虚空都是不断扭曲,如同被磅礴力量狠狠揉捏,不断挤压得变形。
内部天地元气汹涌,如潮水淌动,形成海啸山洪,源源不断的灌入七绝连关中。世人可以清晰看到,那些天地元气被七绝连关转化成精纯元力,融入了孙逸体内。
宝器通灵,醍醐灌顶!
孙逸闯过七绝连关,资质惊天地,引发七绝连关这件宝器的灵性共鸣,从而短暂交融。宝器自主炼化天地元气,为孙逸醍醐灌顶。
这般变故,惊呆了许多人,只是旁人迷惘,不懂这般异象,唯有范天伦大吃一惊,骇然惊绝。
这种异象,一般而言仅存在传闻,现实中即便是他都还是第一次见。若非偶然在典籍中翻阅到这样的记载,否则他也是不识得的。
获得宝器灌顶,修为将会蹭蹭蹭往上涨,如同坐火箭一样,迅猛蹿升。这种际遇,堪称羡煞旁人的机缘,无数修炼者都梦寐以求。
范天伦难以置信,十分惊愕,他没想到闯过七绝连关,居然会获得如此机缘造化。可惜,数百年以来,从未有人获知。
“真是便宜这小子了啊!”
范天伦低声一叹,但脸上并无责怪,反倒笑容洋溢,一脸欣慰。
而在七绝连关内,孙逸徒手矗立,被这般异变惊吓了下,恍悟过来,不由抿嘴轻笑,放松了下来。
前世见多识广,他自然知晓这是宝器灌顶,乃是一项机缘造化。所以,很快他放下戒备,舒展毛孔,任由那些力量灌入体内,融入精气血气中。
孙逸灵觉敏锐,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精气神在不断增涨,急剧澎湃,渐渐地充沛饱满。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大窟窿,疯狂的吞噬着,接纳着那些力量的灌溉。
宛如久旱的河田,贪婪不止。
随着力量不断增涨,精气神不断旺盛,孙逸渐渐地感受到两眼发热,发胀,有种如欲爆裂的感觉。眼瞳急剧起伏,内部穴窍不断收缩。
前世见多识广的孙逸自然知晓,这是眼窍将破的征兆!
眼窍破,开窍成,实力将进行一次大跃进。感受至此,孙逸愈发轻松,放开身心,全力以赴的吞噬着那些力量。最终,力量充盛,轰的一声,冲破了玄关,两眼穴窍膨胀,精光熠熠。
“破了!破了!七关破了!”
“我的天呐,小旋风孙逸破了七关,成为黑曜城有史以来,第一位闯过七绝连关的人。”
“天呐,这怎么可能?梦公子柳如龙贵为黑曜城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绝代天骄,也才堪堪闯过六关,止步七关前。孙逸居然破了,他的资质潜力竟然比柳如龙还高?”
“流言居然成真,边城而来的土著孙逸,资质潜力远胜梦公子柳如龙!”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一定看到了假象,这是幻境,是幻境!”
人群如同疯了一样,惊呼声,骇然声,震动声,此起彼伏,经久不绝。一个个瞪大眼睛,瞳孔紧缩,宛如见了鬼一样。
世人震动,大殿沸腾,众人尽皆傻眼,难以置信。
七绝连关作为苍云门标志性的通灵宝器,对资质潜力测验有着首屈一指的神效。黑曜城之内,许多天骄都有幸参与测试。
梦公子柳如龙也不例外,被柳族高层送来检验,曾一举连破六关,成为名噪一时的绝代天骄,受人敬仰。
而七绝连关名动黑曜城数百年之久,一直以来,检测过的人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多年以来,资质最为出众也只是连破六关,从未有谁闯过七关。
结果,今日有人打破这个梦魇,一举突破,成为数百来唯一连破七关的人物。
毋庸置疑,今夜之后,孙逸之名将真正的名动黑曜城。但凡提及资质潜力相关的人物,只怕都少不得想起孙逸此人。
更甚至,一切和梦公子柳如龙有关的话题,怕都会下意识提及孙逸,二者少不得要被人拿来比较。
一位是黑曜城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绝代天骄,一位是七绝连关检验以来潜力最为出众的年轻人物,双方资质皆都震古烁今。
同样,一位是圣族嫡系子弟,一位是边城而来的土著后裔,双方身份的极大差距,也会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种极具谈论性的事迹,也许都用不了一夜时间,都会传得全城沸腾。
因为随着人群惊醒,恍悟过来,一些人取出通讯玉佩,纷纷传讯,将此地消息传扬出去,告知回各大氏族,回馈给族中高层,领导决策者等。
于是,消息宣扬,不胫而走,迅速的传遍四面八方。
……
黑曜城,柳氏圣族。
夜幕已深,夜风徐徐,夜色凄冷。
禁闭塔前,小二爷柳兴岚徐徐走来,近得塔门前。他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塔门上的玄铁金锁。推开塔门,站在门口,看向了塔内盘坐在案桌后的柳茹嫣。
“嫣丫头,委屈你了。”柳兴岚目露慈祥,看着柳茹嫣喟叹道。
柳茹嫣盘坐在案桌后,闭目入定。听到动静,徐徐睁开了美眸,看着门口站着的柳兴岚,她重又闭上了眼睛,清冷的面孔不显表情,只是淡淡反问:“现在您满意了?”
听出柳茹嫣满含愤慨的质问,柳兴岚无奈一笑,他走进禁闭塔,走近柳茹嫣面前,微垂着头凝望着盘坐不动的柳茹嫣,道:“丫头,为父如此作为,你难道还不知缘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