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每当有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我就会特别想抽死自己。我的眼前,立马就会浮现那时候的12月份,首尔冷到能冻死人的时候,我因为踩到楼梯上的弹珠滑倒崴到脚的场面。”
“那个时候临近出道选拔,这事我完全不敢跟公司说,怕他们觉得我的身体情况不能进行选拔考核而直接把我从名单里划出去。那时候,是闵禹辰和or陪着我去医院。我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被闵禹辰背着,就这样爬楼看病拍片子。凌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没法打到车,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我们三个靠在一起取暖。那个时候还开玩笑,说要一起出道一起大红,一起给对方应援。”
“为什么不跟闵禹辰说,说or的事。”
“我要怎么跟他说?他为了还清债务放弃了出道,抛下了自尊,我跟他说or的事,等于把一个女孩子之后的人生完全压在他身上,那他这辈子就算完了。而且我又要怎么跟or解释,她会觉得是我抛弃她,难免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我也曾经试图说服我自己,就这样放任不管吧,反正每天都有人要死去,多一个or也不要紧。”
“这是畜生才会有的想法。”
枕溪跟他要了一根烟,点上,问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你和果子藜的事情我知道,我很清楚你们吵架分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前有云岫后有我,一个比一个渣,你不敢相信情爱也正常。在这个方面我对你很愧疚,我想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以后再遇到其他人,还会出现跟这次一样的情况。”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为什么要在跟or交往的同时还说着要娶你这个事情。这事确实不地道,连眭喜,我亲姐都没法认同。我现在想跟你说清楚,也不是希望你能理解或者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骗你。”
“or出事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她的情况只是暂时。只要不再受到刺激,这样的情况会一天天好转起来。我信了他的话,以为她在某一天就会想起自己喜欢闵禹辰这件事而不再需要我。是我浅薄,觉得我帮助她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
“李明庭之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被or接到,我没法详细跟他说,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我只能用最蹩脚的借口回答他,说是因为压力大和孤独寂寞。这一点是我思虑不周,说那话的时候,我没想过这件事会一直持续四年直到今天。”
“上次的事也是我骗你,我姐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她一直都很喜欢你。她只是在知道了or的事情后,也做不到说服自己说服我完全不去理会一个年轻女孩子的生命。她觉得没有立场见你,所以选择避开。剩下的话,都是我本人杜撰。”
“那个时候,or已经开始察觉到我对你……这是比我直接跟她说分手或者什么更强烈的刺激。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选择那样处理。包括or的那只猫,其实是闵禹辰送得而不是我。担心它丢,也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忙于海外巡演,怕or受了刺激没人收场。”
“枕溪,你以前吃了很多苦,你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坚信这个世上除了你外婆没有人在爱你。你因为亲情缺失导致的偏执固执和不自信已经成形,要改变是很困难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好。”
“你喜欢云岫,但是他骗你利用你,因为他,你在自己心上扣了一把锁。我口口声声说喜欢你要娶你,但也同时和别人交往着,你再次被欺骗,又往心上套了一把锁。”
“你和果子藜交往我是赞同的,那孩子对你的喜欢是比起我们更加纯粹。但之前的事情确实发生过,对你的影响也明目张胆地放在那里,你做不到忽视和不去理会不是你的错。我对你很抱歉,对果子藜也很抱歉。”
“出于我的层面,我还是想跟你说,男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起码喜欢你的男人,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不堪。如果能因为我的这些自我剖白而就此解开我给你套上的那把锁,我会非常感恩。”
“人生的路还长,比起曾经希望你能嫁给我的愿望,现在更希望你能活得开心自由才是。”
抢救得很及时,or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就清醒了。
枕溪去看她,她问她:
“你怎么会来?”
“你还说,你昨晚可吓死我了。”
“我听眭阳说了,我睡着的时候忘记关煤气阀门,还好你来得及时。”
“要不你还是搬回宿舍吧,你这样一个人住在外面……”
从眭阳那里了解到,or的情况有点像是双重人格或者创伤后遗症之类。
即受到刺激后的性格和举止行为会呈现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表现,以及会选择性忘记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如果是因为被闵禹辰父亲自杀这件事刺激到的话,我觉得还是由心理医生介入治疗会比较好。”
在了解过事情后,枕溪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
“or小的时候,一家人开车出去玩,路上遇到山石滚落,坐在前排的父母当场被砸得血肉模糊,反倒是在后排的她逃过一劫。她小时候就接受过心理干预和治疗。闵禹辰父亲的事,是等于直接把她内心深处最恐惧最害怕的情绪再次拉扯挖掘出来。”
“但她现在这样……”
枕溪想说,or负面情绪爆发时的行为并不是简单地不高兴发脾气或者怎么样,而是选择了最危险的自残自杀行为。
“从她第一次把塑料袋套头上打算捂死自己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你知道她每次这样做的由头是什么?”
这个情况枕溪已经了解。
“你跟她提分手。”
“提什么分手?”眭阳哼了一声,“我们又没有在一起交往过。”
因为这句话,枕溪半边脸都痉挛了。
眭阳坐在安全通道里,摸着黑点起了一枝烟。
“我和她,和闵禹辰是同期进cl的练习生。你现在经历的那些排挤孤立什么,我当时都经历过,过程比你要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