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藜哭了,说:
“跟你在一起远没有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开心。这段感情是我求来的,我怨不得别人也怨不得你了。所以现在,我们就到这里,不要再进行下去了,可以吗?”
枕溪拿手背遮着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你没有一点想要挽留的意思。果然你也不开心,是吧。”
“米未的事情我会处理。求你帮我拖一段时间,半个月,不,十天!请你帮我拖十天,我不会再让她要挟你。”
“她提的要求我不觉得很难堪。”
枕溪仓惶地抬头,眼泪还没来得及隐回去。
“你说什么?”
“我也想知道,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来俯视一段感情,是什么样的。”
……
枕溪回宿舍简单收拾了行李,拿了护照就直奔机场。她跟部长说是家里出了大事,要请假至少一个月。
“你的考核……”
“公司处理吧。”
徐姨第二天在家门口看到枕溪着实吓了一跳,还来不及问她突然回来的原因,就听枕溪说要把所有不动产换成现金。
她手里的不动产,就是几套房子和在0220的股份而已。
全部变卖,尽快脱手,这是枕溪的诉求。
拿到手的钱,立马先把亏欠云岫的那份补上。剩下的钱,全部拿着去找最好的会计律师金融团队。
米未这次的事情让枕溪想到了很久之前的张璇,那个给她鞋底戳钉子的女孩儿。
她们两的共同点,其毫无所谓的嚣张底气,都是来自其自身的家世和优越的背景。
要怎么对付这种人,枕溪的粉丝曾经就做过良好的示范。
她现在是没有热血粉丝为她冲锋陷阵熬夜点灯地去寻找对方经济上的漏洞。
索性她还有钱,不动产变卖后剩下的所有储蓄。拿出来,找最好的团队,去给她摸索米未家公司在经济上的漏洞。
那么大的公司,她就不信真能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只要找到一点,也不用到打垮对方的地步,只要找到一点,可以威胁到米未的一点,就可以了。
枕溪在短时间内清空了外婆名下和徐姨名下的所有不动产,这件事在小范围内闹出得动静不小。好多人都来打听,枕溪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要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倾家荡产真的不算夸张。
枕溪现在除了外婆住着的这套房子外,什么都没了。
兜比脸都干净,一下好像回到刚从乡下来这的时候,做什么,都要看人眼色。
为了维持生计,徐姨那歇业了好几年的布拉格精品店也打算重新开起来。
枕溪嘴上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其实心里也没底。她自己也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可能连下学年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钱花得有价值。
她的团队点灯熬油一个多礼拜,终于,找到了米未他们家公司在慈善捐款方面的一个漏洞。
半路的时候,出租车抛锚了。
天上飘着毛毛细雨,看着不吓人,但11月份的天气,晚上冷风一吹,撒在人的身上,就是刺骨的冷。
距离目的地的只有一小段路程,枕溪决定走着过去。
她错估了首尔天气的变换程度,在她下车之后,原本的毛毛细雨变得狂妄放肆起来,一个躲闪不及,就被瓢泼下来的雨水浸透了头发和衣裳。
狼狈不堪,大概说得就是这样了。
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面前似乎要高耸入云的建筑,心里害怕得不得了。
因为淋了雨,衣着并不十分恰当,门口的礼宾员拒绝让她进去。
她就站在门口,每一个朝她路过的人,都会向她看上几眼,以为她是到这避雨的流浪人员。
在礼宾员约莫要发火准备驱赶的情况下,她给方楩打了电话。
方楩来得很快,看到她还吓了一跳。
“怎么……外面下大雨怎么不带伞?”
方楩让前台给她去拿了浴巾和吹风。
“先收拾一下,别感冒了。”
枕溪把手从衣包里抽出来,才发觉上面青筋毕露抖得厉害。
“你有烟吗?”她问。
方楩带她去了吸烟室。
第一口下去,枕溪才觉得身上的温度渐渐回升一些,但心脏还是跳动地异常微弱缓慢。
“你脸色太难看了,要不先找间房间去洗个热水澡?”
枕溪摇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问他当时的情况。
逃避除了让自己有片刻舒服外没有任何用处。事情还是在那里,还是需要解决。
“这事也不怪你……”
“不用找借口,就是我的错。”
“我们也没想到那张票会落到别人的手里。是果子藜喜欢藏着你,要当时直接跟人说来后台的会是枕溪,也不会……”
“票就是从我手里流出去的,就是我的错。”
“你……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果子藜说一声?”
“当时距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我给你们都打了电话,没打通。”
“我们演出之前是会集体关手机,这次要参与开场的录制所以愈发要早到后台准备。我们的电话没打通,经纪人的呢?”
这也是枕溪无法说出口的地方。
她确实不知道他们经纪人或者助理的联系方式。
方楩看她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你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突然联系不上果子藜吗?”
“你们……”
“我们也不是时时跟在他身边。但助理和经纪人是能知道他精确到小时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