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站在原地的支葵千里这才向她走去。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纯血之君正一只手拖拽着妻子有些幼稚的行李箱,一只手牵着楼梨霜的手。
他们离开的方向正对着夕阳,斜晖将他们脚下的影子慢慢拖长,楼梨霜似乎正偏过头在和身旁的玖兰枢说些什么,纯血之君微微低下头,唇角弯弯的,连眼神都被夕阳的颜色渲染出一种陈旧而眷恋的气息。
纯血之君和黑发修女的影子融在一起,长长的,一路伸到了花圃中盛开的蔷薇上。
支葵千里神情冰冷,对此只有一个感想——碍眼。
当然,他觉得碍眼的从始至终都只有玖兰枢一个。
碍眼的玖兰枢将楼梨霜带回了自己的独栋别墅。
事实上,与其说这是别墅,倒不如说是城堡来的准确,对于那时候的人类而言,纯血种无疑是神一样的存在,别说是城堡了,让他们修建城池也心甘情愿。
玖兰枢是将曾经的玖兰城堡整个都照搬了过来。
脚下绘着巨大冰花的地板,燃着蜡烛的水晶吊灯,墙壁上陈列的家族肖像画,甚至就连花瓶里也插上了和以前一样的红色玫瑰。
“哇。”看着金碧辉煌的城堡大厅,楼梨霜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叹。
她就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脚下踩着地板上的冰花,仰起脸轻轻地转了一圈,“好大。”
完全压抑不住第一次亲眼看到城堡的兴奋,楼梨霜又转了几圈。
她的正面就是大门,大门外是圆环形的花园,带着花园和喷泉,两手边是长长的通道,粗粗看去时总觉得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身后则是长长的直通二楼的台阶。
玖兰枢拖着她的行李,微笑着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神:“要去楼上看看吗?”
“可以吗?”楼梨霜快步走到玖兰枢身边,仰起脸看他。
明明心里期待的不行,可她面上却仍是矜持地又问了一遍。
玖兰枢也不戳破她,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钥匙,送入她的手中,语意不明,“它等你很久了。”
玖兰枢先带她去看了他们的房间,然后是书房,再是钢琴室和画室,最后是花园。
钢琴室和画室里都挂着人物和风景的油画。
楼梨霜仰起头,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最中间的那副画。
不等她开口,玖兰枢便抬起手,替她取了下来。
“这是……”楼梨霜轻轻抚过油画上的三个人,画像中的三个人都穿着旧时欧洲的衣服,棕发青年和黑发女人微笑着挨在一起,一个和青年发色相同的小男孩就坐在他们中间,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楼梨霜的指尖先后抚过油画中的两个人,最后停在小男孩的脸上,喃喃自语道,“我和枢君,还有——”
“秋也。”纯血之君握住她停在油画上的指尖,念出了曾经的养子的名字,“这是我们收养的孩子。”
“秋也。”楼梨霜将这个名字含在口中咀嚼了一遍,“玖兰秋也。”然后她又用被玖兰枢握着的指尖抚过油画中他的面容,低声道,“玖兰枢。”又抚过了自己带笑的面容,“玖兰——”
当念到自己的名字时,她顿了顿,才将后面的名念了出来,“梨霜。”
玖兰梨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