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说道:“富贵。”
“明白。”
灰衣小童咧嘴一笑,一息之间便来到了枣红色大马身旁,右脚前踏,就是轻描淡写的一拳砸在马腹之上。
砰!
只听得足足有数人高壮的大马发出凄惨的哀鸣,整个身躯如同纸糊的一般,毫无悬念横移数十米,直接撞入街旁的一家杂货铺子。
灰尘四散。
马匹七窍流血当场横死,头顶男子满脸鲜血,奄奄一息。
人群中百姓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有少数人发出了窃窃私语声。
“自作孽不可活,城里规定不可有马匹进城。”
“这次叫他倒是遇见了个钢板,这小家伙年纪轻轻,分明是一位实力不俗的修行者。”
“可那毕竟是罗家二少爷罗恒啊,他爷爷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强大剑修。”
城中百姓不似偏僻山林里的乡野村夫,见识自然高上许多。
灰衣小童挠了挠脑袋,好像用力大了点啊。
他有些心虚的望向陆沉。
后者面无表情,只是走到沧海葵身旁,拍了拍她的额头。
沧海葵怒目相视。
陆沉说道:“刚才你若是想起来出剑,这第一关你就能过去。”
沧海葵顿时愣住。
就在这些许功夫,又陆陆续续有人从城门口赶了过来。
有两人将那昏迷不醒的男子迅速抬向远处,其余人则是将陆沉三人团团围住。
当头一位满脸胡茬的汉子扫了眼马匹的惨状,神情微凝。
他其实刚好看见了灰衣小童出拳的那一幕。
那一拳,起码有武道四重的境界。
他并不是对手,更别提那小童身后还有一个看不出深浅的年轻男子。
只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若是露了怯,那么他在罗家的护院之职估摸也得丢掉。
“你们可知”
胡茬汉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打断。
陆沉径直开口道:“宣扬城是不是有个齐家?”
汉子神色微楞,点了点头。
陆沉说道:“带我们去。”
汉子冷笑一声,只觉得好生荒唐,“先不说齐郡守何等尊贵身份,你光天化日重伤我罗家二少爷,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沧海葵站起身,怒气冲冲道:“分明是他违反城规,并且还想谋害我!”
粗糙汉子眼睛微眯,笑意玩味,似乎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
短暂的对峙,又有不少人涌向这方,其中不乏气息强悍的武夫
陆沉毫不在意,随手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膀灰尘,道:“那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沧海葵身体有些僵硬,看不清楚表情。
汉子皱了皱眉,但感觉到背后的动静,心中大定,缓缓道:“在这里,有时候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
不少人都放缓了呼吸,看起来罗家摆明了是要仗势欺人。
“哦。”
陆沉点了点头,说道:“那记得留活的。”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道灰影闪电般飞出。
下一刻,中年汉子的身形如先前那匹大马如出一辙,狠狠砸进了街旁的铺子里,生死不知。
船舱里的灵力波动没有维持多久。
沧海葵兴冲冲的推开舱门,大步走到船尾,对着陆沉昂起下巴说道:“教我!”
陆沉说道:“什么?”
沧海葵咬牙道:“我凡尘了。”
陆沉点头,说道:“哦。”
“你耍我!”
沧海葵瞪大了眼睛,正准备发飙,却被陆沉径直打断。
“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船舱,陆沉推开小门,除了陈旧的腐朽感,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
陆沉问道:“想学走剑还是飞剑。”
沧海葵毫不犹豫道:“飞剑。”
在世人的认知之中,当今剑修,千里之外一剑取人头颅,何其潇洒,沧海葵在常年耳语目染之下自然也这么认为。
陆沉没有说话,随手一挥,四柄寸余飞剑凭空而出,在狭小的空间内微微漂浮。
“青梅,竹马,半斤,八两。”
陆沉用手依次指去,说道:“选两个。”
沧海葵惊讶望着眼前一幕,突然想起当初在游龙客栈,陆沉似乎就是用的这种手段瞬杀刘猛。
她回过神后惊喜道:“给我?”
陆沉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道:“借你,教你御剑。”
“哦。”
沧海葵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那就青梅竹马好了。”
陆沉没有说话,右指伸出,点在她的额头。
咻的一声,那两柄飞剑直接刺入她的额头。
沧海葵眼瞳缩起,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快死了。
但下一刻,两柄飞剑在她眉心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两道汹涌气流在她的体内四处乱撞。
突然,一股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从体内径直传来。
沧海葵猛然瘫软倒地,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死死捂住腹部。
陆沉视若无睹,道:“想要学剑,这仅仅是第一步,若是能熬过去再谈其他。”
若是让其他人看见陆沉这种荒唐做法,肯定会认为他是蓄意谋害眼前这个女人。
飞剑入体,岂能用如此儿戏的法子,稍有不慎便是五脏六腑瞬间被剑气搅乱的凄惨下场。
沧海葵抬起头,面无血色,问道:“要是熬不过去?”
陆沉平静道:“会死。”
沧海葵脸色更加苍白。
陆沉随意道:“现在放弃还有机会。”
沧海葵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咬牙道:“你做梦!”
“好,我现在传授你御气法门。”
陆沉说道:“我只教一遍,记好。”
半个时辰后,陆沉缓缓走出了房门。
接下来小船舱里不时便传来了女子的哀嚎声,甚至连偶尔经过的商贾船夫都看出来了异样。
灰衣小童忧心忡忡道:“老大?”
陆沉说道:“拿个抹布去把她的嘴堵上。”
杨富贵咽了口唾沫,一路小跑了进去。
不到一会,女子的哀嚎声果然消失不见,灰衣小童走出船舱,啧啧出声道:“练剑也太可怕了点。”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陆沉从未踏进过船舱一步,倒是杨富贵时不时就进去看看,有几次没有听见动静,甚至还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