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现在才来……”百里月桐眸底划过一抹焦躁不安,负气的背转过身体。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医术可以帮上忙。是我高估了自己!”上官沫深邃幽暗的眸底闪过一缕懊恼之色,他更知道将军夫人的隐疾是日积月累而成。
百里月桐只感觉肩头一热,男人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来,那只轮廓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握着她的香肩,恰到好处的力道,此时女人的耳畔传来男人似水的温柔嗓音:“桐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有欠考虑。”
莫名,百里月桐的心尖一颤,抿了抿下唇,缓缓回眸,视线越过男人的手臂,他的肩头,最后落在那张熟悉的俊颜上,男人镌刻的冷毅轮廓线条依然是那么流畅俊美,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只是更显男人韵味的胡渣,多了那些粗犷的胡渣,男人的身上完美的结合的优雅和野性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还有雨烟……她也希望你能够参加她和云一的婚礼。”上官沫幽幽逸出的后一句,更是让百里月桐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不能置信的凝望着上官沫,激动的舌头打卷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的是真的?雨烟和云一……天啊!他们……他们不是……”百里月桐依然无法理顺脑子里闪过的无数条乱麻,是她听错了吗?
“他们不是兄弟,那对冰玉是他们打从娘胎便订下娃娃亲的信物。”上官沫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容,若说到这桩喜事儿,一切都要归咎于他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查明真相,恐怕雨烟和云一那一对有情人也只能劳命分飞,天涯两隔。
“原来是这样。”百里月桐恍然大悟,喃喃念叨:“这敢情好,一切都算是圆满了。”
“不,还有一些人和事都没有得到圆满。”上官沫突然直勾勾的盯着百里月桐的小脸,眼神流露的深意耐人寻味,百里月桐水眸闪过一丝疑惑,情绪瞬间凌乱,在男人炙热的眸光注视下,心跳也开始紊乱,清晰感觉到男人握在自己肩头的大手稍稍加重了几分力道,像是想通过掌心的力道和温度,传达给女人某种讯息。
“上官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卖起了关子?”百里月桐故作轻松的挣扎了两下,不留痕迹的从男人的掌心挣脱出来,潇洒的轻轻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反问。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上官沫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似一根羽毛轻柔的在女人心间挠动,轻轻柔柔,酥酥痒痒,让人心头莫名一阵惊悸。
还没来得及细细地踌躇,百里月桐你感觉柔荑一热,被男人的大手握入掌心,上官沫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百里月桐没有立马将小手从男人掌心挣脱,只是轻柔出声:“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找谷尊夫人,求她放你出谷。”上官沫听似轻松的口吻淡淡道:“听说绝情谷不是有一条规矩吗?但凡想脱离绝情谷出去的弟子,都必须经过谷尊夫人那一关,其中有一条……便是必须有一位深爱她的男人,方可出谷。”
“等过了这阵风便回来了,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四爷的气消了,我也就回来了。”百里月桐莞尔一笑,故作轻松的淡淡道。
“可是……可是四爷的气若一直都不消呢!”雨烟皱了皱眉头,突然将眸光凝向上官沫:“上官沫,你不是也谙知医理吗?可知道像四爷这样的病,到底该怎么医?”
被雨烟问及这个问题,上官沫眸底一闪而过的异色,面色却依然佯装淡然,冷声应道:“我同意月桐的意见,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适合。”
雨烟白了男人一眼,撇着小嘴嘀咕道:“我才不管他们之间合不合适,我就是不想和王妃分开,还有小世子,我可是看着他出生到长这么大……”
“好了,时间不早了,雨烟,你转回去吧,我和上官沫该上路了。”百里月桐握着熟睡中婴儿的小手,让雨烟最后一次握握他,然后挥挥小手告别。
雨烟再一次忍不住的轻泣出声:“王妃,你和小世子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奴婢等着你们。”
四年后蓬莱国
位处蓬莱与夏周边境的绝情谷里,传来男童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站在谷外接人的女子闻声不时回眸,眸底荡漾着幸福的浅笑。
“是阿离吗?”上官沫深邃的眸底闪过一抹光亮,见百里月桐点头,不由感叹光阴似箭,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已经能跑能跳,能说能笑了,可是他却依然独身一人。
“师父在紫竹林正教他念书呢!我带你过去瞧瞧……”百里月桐莞尔一笑,当年离开京城后,她便让上官沫送她来到了绝情谷,世界虽大,想要避开君煜麟的追捕却并非易事,绝情谷不为是一处清静之地。
环境优雅的紫竹林里,空气透着些许潮潮的湿气,汉白玉打造的圆桌圆凳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正认真的在教一个看上去约摸四五岁的娃娃儿念书。
“人之初,性本善……”粉嫩的小娃儿摇头晃脑跟着妇人念着,那双灵动的水眸却是骨碌碌的四下张望,听见脚步声更是刷的回头望去,当眸光落到百里月桐身侧的上官沫脸上时,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似的。
“师奶奶,有客人来,今天不用念书了……”小家伙扑闪的大眼睛冲着老妇狡黠的眨巴眨巴几下,已经自作主张的离开了位置,奔向百里月桐的同时,新奇的眸光上下打量着进谷的这位陌生客人。
“阿离,这位是上官叔叔,还不快行礼。”百里月桐点点头,眸光同时凝向姚杏花,只见妇人深邃幽暗的眸光从上官沫走进来的那刻,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阿离见过上官叔叔。”阿离双手抱拳,学着成年男子的模样,彬彬有礼的给上官沫行了礼,水眸深处却依然透着孩子气的打量,一点儿也不怯生,行罢了礼便黏到了男人身边,粉嫩小脸透着一丝邪魅狡黠的坏坏笑问:“上官叔叔,你是我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