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为什么要加害我家四爷……”百里月桐蒙着氤氲雾气的水眸定望着君泽德,昏暗的光线下让男人愈加看不清女人眸光深处的真实神情。
就在男人怔愣之际,只见女人柔荑飞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他的喉咙,这一下也让男人出了一身冷汗,微醉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分。
“你敢暗算本王?”君泽德也望定百里月桐,脸色渐渐泛了微青,没想到这女人竟敢对他下暗手,着实出乎意料之外。
“这都是跟二皇子学的。”百里月桐冷笑两声,水眸的氤氲雾气不知何时荡然无存,迸射出冷冽锋芒,她的话也不由令男人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怔。
“你口口声声提的都是那个人,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他吗?”男人深邃的眸光越来越暗,喉间传来的尖刺冰凉感觉渐缓被忽视,仿若不知痛般,身体反倒往前倾斜了一点点,离女人的的距离又近了一分
至今君泽德仍然无法忘记初见她时的场景,皎月下的琼花林里,花落如霜,一袭白衣罗裙的女子拂过月辉皎洁的地面,与流丽灿烂的洁白琼花融为一体,月色花影间,一瞥惊鸿,仿若仙子落凡尘般令人惊艳。
也就在短短数秒间,男人的心怦然而动,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心里蕴藏着巨大的野心,如果不是因为她名花有主,或许从一开始事情的发展就会完全脱轨。
彼时,情意正浓。不想此时,情却更深。
君泽德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渐渐忽略淡忘掉心中的这一抹情愫,却不想,这抹情愫却似琼花飘香般弥散入整个心房,鹰眸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女人手中翠绿的玉萧剑,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眼下正要取他性命。
“这辈子除了四爷,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百里月桐眸光微怔,君泽德的失常反应不禁令她有稍许意外,如果上一次在宫中偶遇被他轻薄只是一场意外,那他今天这番表白又是何意?难不成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当真爱上了她不成么?
“当真?”君泽德深邃的眸光突然变得更暗,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看见女人提到君煜麟时,清澈的水眸划过一抹温婉,眸光嫣然,如同琼花绽放时那般纯净洁白和美丽,只是这一切却偏偏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想到这里,好似一把尖刀刺入男人的心窝,刹那间痛楚得几乎无法呼吸。
“当然是……”百里月桐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手腕间一麻,手中的玉萧剑应声落到桌面,君泽德究竟是何时出手的她都没有看清楚,没想到这段时间男人的功力竟然也是突飞猛进,显然远远高出她。
女人再抬眸,正好对视上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异样眸光,君泽德修长指尖若有若无的拂过桌案上的酒壶,性感薄唇勾起的笑容似冷白凋零的琼花,视线一刻也未从女人脸上移离。
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那么多新花样,君泽德想着想着,眉心不由紧紧蹙成一团,压低嗓音对一旁的贺迦下令:“跟着那个叫云一的小子,一有消息就向本王汇报。”
百里月桐清冷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凝对上男人那双阴霾的眸,静静地看着他渐行渐近,最后在距离自己十丈开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四王妃看起来似乎对江北很熟悉?”君泽德意味深长的低沉道:“刚到这儿就东家西户的窜起了门子,就跟是在自己家里走亲戚似的……”
听得出男人话中的弦外之音,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浅笑,淡淡出声:“二皇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尽情理了,夏周国是本妃的家,国土之内皆亲人,江北的百姓怎么又算不处臣妾的亲人了?本妃到江北后先上百姓家中走走问问,嘘寒问暖,这难道不应该吗?”
好一个牙尖嘴俐的女人,这番话还真是让君泽德无言以对,盯着女人精致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后,缓缓点头:“言之有理!不愧是夏周国出了名的好好王妃,深受百姓爱戴,果真是名不虚传,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
君泽德突然话峰一转,镌刻的俊颜变得柔和下来,连同说话的语气也一并柔软了些,突如其来的改变不禁让身边的贺迦和宁北棠也微微一怔,百里月桐依然面色淡色如水,唇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冷意。
“承蒙二皇子夸赞,本妃受之有愧。这次经父皇应允前来江北寻找四爷的下落,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本妃还想请教二皇子,事发时四爷为什么会正好就在堤口?”百里月桐清冷不失锐利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俊颜,一瞬不瞬。
“这个……恐怕说来话长,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本王以为四王妃还是应该梳洗一番,填饱肚子后再来找本王。”君泽德淡淡道,深邃的鹰眸冷冷从女人脸上移离。
“本妃不饿,希望二皇子现在就能把话说清楚。”百里月桐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了男人意欲离开的高大身躯,下鄂微扬,眸光透着清冷的倔强。
“你不饿……可是本王饿了!”君泽德盯着女人的脸,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声音,不难看出经过这几日,他已经忍这女人很久了,百里月桐的咄咄逼人快要将男人的耐性磨光。
望着男人丢下最后一句决然离去的背影,百里月桐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身旁的雨烟轻轻拽了拽女人的胳膊:“王妃,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梳洗一番,填饱肚子,本妃再去找他好好谈……”百里月桐异常平静的淡淡道,眸光依然凝望着远处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
百里月桐不得不承认,这位二皇子确实够能折腾人,从傍晚一直到子时,才有人来传唤她去见他,这个时辰早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就连雨烟和李为也都被他谴回房间歇息了。
走出房门,仰面淡淡凝望一眼挂在夜空的皎月,女人的柔荑不由紧了紧袖中的玉萧剑,今时绝非往日,她自信自己的功力绝不会输于那位二皇子,就算是深夜单刀赴宴,她也绝无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