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德几乎用劲所有力量,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再好脾气的人这个时候也要爆发了,冲着君煜麟低吼出声:“不管做了什么事儿,那也是我和她之间,又与你何干?”
君煜麟的脸色一阵绿一阵黑,看来他估计的果然不错,君泽德一定对白画纱做过什么,大殿内原本凝重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百里月桐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四爷息怒,二皇子说得对,不管做了什么事儿,那也都是他和白四小姐之间的事儿,他们拜过堂就是夫妻了,做任何事情也不需要经过任何人……”
百里月桐的语速很慢,缓缓走到君煜麟面前,清澈澄净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黑沉的俊颜,眸底闪烁的精光像是在暗示着男人什么。
也不知男人到底是否看出了她眸光里暗藏的情绪,百里月桐只见君煜麟深邃诲暗的眸光微微一僵,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父皇,今日天色也不早了,虽然宫里出了大事儿,可是臣妾还带着孩子,若是太晚出宫怕是路上天黑会吓倒孩子。”百里月桐看着这个架势,若是再不走的话,还不知这男人会在宫里闹出什么事儿来。
君清阳点点头,虽然心情依然沉重,刚才君煜麟和君泽德的那一幕更是让老人心里添堵,让老四一家先出宫也好,没有那么多人,气氛变得清冷或许人心也不会那么压抑了。
君煜麟深邃的鹰眸闪过一抹疑色,眸光凝望向女人的时候却遭到女人一记冷眼,百里月桐不再说话,转身从雨烟手里接过孩子,率先朝外走去。
望着女人的背影,君煜麟只好疾步追了上去,临走前锐利的鹰眸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君泽德,总之他能够确定,二皇子一定对白画纱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府,百里月桐和君煜麟迈入府门,女人抱着孩子走在前头,男人紧随其后,这一路上女人也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君煜麟当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可是男人此刻的心情同样郁结,不想多做解释。
“四爷,三皇子来了——”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夫妇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君煜麟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眉心不自觉紧紧拧成一团,那男人不是明日就要离京了吗?这么晚又跑来王府做什么?
“这么晚他又来做什么?就跟他说本王和王妃已经歇下了……”君煜麟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显然三哥这趟来这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见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吧!
“等等——”百里月桐清冷出声,连睨也未睨男人一眼,对着管家交待道:“让他进来,是本妃请他帮忙送东西过来的……”
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透着不悦,走水失火的事情着实有些令人心慌,而且刚才他清楚的听见那下人通传说,是新房里失火了,而新房里人除了新娘子还能有谁?
“怎么?四爷紧张了?还是心疼了?”
百里月桐清冷的眸光迸射出犀利锋芒,回睨向身侧的男人,她这一句话将男人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堵回进肚子里。
君煜麟皱着眉头,默不吱声的随手抓过身侧的长氅披上,一言不发的起身朝外走去,不难看出他这步伐节奏是要去哪儿?
百里月桐水眸微怔,心尖划过一抹莫名失落,不过很快就忍了下去,起身追赶着男人的步伐出了殿门,殿外的青石小径上步伐凌乱,不少人都拎着木桶水具一路奔去,狂风顿起,地面零星的落叶也被狂风吹起,盘旋于空中,沙沙作响。
百里月桐看见男人高大欣长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轻闭上眼,缓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得淡定,沉下气来。
目光缓缓投向不远处的戏班子,一张张画得面目全非的脸蛋长得都像是一个样儿,百里月桐知道其中必然有一个是白画纱,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内心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欣喜。
好好的一桩喜事儿,就这样被搅得一塌糊涂。
君清阳的心情也是低沉到了谷底,再加在白贵妃一个劲儿的抽泣抹泪,就更是让人没有喜庆的雅致,不耐的摆摆手,让人给了赏银,打发了今天进宫表演的戏班子。
因为宫中出了事儿,君煜麟和百里月桐的时间也耽搁在了这里,新房的火势没能控制下来,除了那间屋子几乎烧得灰烬,相隔的几间房屋也未能幸免。
“确定人……遇难了吗?”寂静的大殿内,君清阳咽了咽喉咙,面色肃然凝重的睨向跪于殿下的太医。
年过花甲的老太医削瘦的身子几乎蜷伏得贴到地面,颤颤的道:“回禀皇上,人……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老臣也只能凭着尸体上的首饰和骨龄来判断……”
大殿内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几乎都摒住了呼吸,当听见这个噩耗时,白贵妃顿时腿一软,整个人晕厥过去,幸而被身旁的丫鬟搀扶住。
“贵妃娘娘,娘娘——”丫鬟紧张的嗓音同样逸着轻颤。
百里月桐注意到身侧的男人大手紧握成拳,眸底布满了红色血丝,似乎努力隐忍着内心悲痛的情绪,低垂眼敛,数秒后再凝眸望向不远处的君泽德,男人身上的那股酒劲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冲淡了,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