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点,百里月桐绝对不可能相信白画纱的判断,不过既然提到这里,她也不得不提,水眸小心翼翼的凝望向白画纱,轻言道:“今儿我听他们说,要再择日为你和二皇子举办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白画纱同样显得很平静,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浅笑,摇摇头:“都说了这就是命中注定,想逃也逃不掉。我认命了……”
百里月桐不能置信的轻摇摇头,低沉出声:“白姑娘……你变了!”
“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接受了。”白画纱唇角勾起一抹涩笑,这模样看着不禁令人心生怜悯,百里月桐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脱口而出——
“杜大夫人呢?四爷不是已经放了他吗?如果他真心想和白姑娘在一起,这个时候就应该站出来……”
“杜大夫他……订婚了!”白画纱的语气很平静,不过停顿的那下依然让人感觉到气息不稳。
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不由令百里月桐微微一怔,只道是白画纱变了,没有想到竟是杜植订了婚,想必这才是白画纱前后判若两人的真正原因吧。
百里月桐原本还想说什么,却似听见长廊外传来低沉稳重的脚步声,隐约似还听见了白贵妃的声音,难不成白贵妃是不放心留她和白四小姐独处,所以又转了回来?
白画纱闻声也缓缓站立起身,和百里月桐的眸光同时凝向房门的方向,房门倏地被人推开,白贵妃和君泽德欣长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房门口。
看见君泽德,白画纱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站在男人身边的白贵妃温婉的轻笑声已经扬起:“纱儿,二皇子特意过来看你,还不快招呼一声。”
“民女见过二皇子。”白画纱微微福身行礼,算是打了招呼。
而从进屋的那一瞬,君泽德的眸光便落在了百里月桐的脸上,今日的晚宴他是第一个发现百里月桐借故离开的,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很快便跟了出去,没有想到她竟然去了漫花宫,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男人竟随后跟了过来。
对于君泽德的突然到来,白贵妃显得有些意外,不过转念更多的是高兴,君泽德能过来,也就意味着他和白画纱之间的婚事并没有黄,虽然眼下张皇后和长皇子又成了绊脚石,可是白贵妃坚信……自己有办法让张皇后重见天日,就有办法再让她回到冷宫。
随着男人这一声令下,白贵妃水眸划过一抹不能置信的惊诧之色,还想开口说什么,却接收到武德妃警告的眸光,到了嘴边的话便又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而武德妃对白贵妃投去的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入百里月桐眸底,百里月桐也看得明白,武德妃到底入宫的时间长,比起白贵妃来还是要精明许多,刚才若不是她警告白贵妃别再纠缠下去,白贵妃此刻一定会惹得龙颜大怒。
冲着武德妃抱以一记感激眸光,白贵妃朝太后娘娘和皇上福身告退,很快便消失在殿门外。望着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百里月桐的水眸也越凝越深,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见见白画纱。
孩子的乳名叫“布离”,这个名离着实让所有人感到疑惑,唯有百里月桐和君煜麟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刚刚足月的小子这天晚上倒是赏面的很,眼睛睁得大大的,还不时咧嘴绽放可爱笑容,趁着酒宴的热闹劲儿,大家伙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身上,百里月桐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殿。
走出殿门,女人目标明确的朝着漫花宫的方向走去,她也说不出自己出于什么用意,总之就是想见见白画纱,想和她说说话。
漫花宫殿门的丫鬟看见百里月桐,先是一怔,再反应过来连声请安:“奴婢参见四王妃,请王妃稍候片刻,奴婢这就进去向贵妃娘娘禀告。”
百里月桐点点头,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便有丫鬟出来引着她进了殿门,对于她的到来,白贵妃似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当听明白百里月桐来意,知道她是想见白画纱时,女人漂亮的杏眸划过一抹复杂异色,将百里月桐由上至下打量一番,温婉轻柔的嗓音亦透着猜忌——
“四王妃怎么突然关心起本宫的妹妹来?不会是四皇子让你来打探什么吧?”
“白贵妃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见见白四小姐,绝没有任何歹意。”百里月桐淡淡道,清澈澄净的水眸凝对着对方漂亮的杏眸,落落大方。
白贵妃低垂眼敛稍稍沉思数秒,水眸再凝对上女人的水眸时,眸光多了一份笃定沉着,倏然点头,一脸正色的道:“你来得正好,本宫带你去见她,正好也有样东西给你看。”
百里月桐水眸划过一抹复杂,不明白白贵妃突然改变心意的原因,不过女人说有东西给她看,她倒也有兴趣知道是什么东西。
跟着白贵妃朝漫花宫的另一头走去,百里月桐注意到这边厢苑外守备森严,门口有不少侍卫,若是仔细想想,倒也能察觉出几分端倪。
从长廊到屋内都悬挂着明亮的八角宫灯,百里月桐一进屋便看见了白画纱的身影,她看上去好像更瘦了些,当看见走进屋内的百里月桐时,眸底闪过一抹光亮,不过很快却又暗了下去。
“四王妃可以看看这个……”白贵妃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锦盒,打开来里面搁放着一张泛黄的纸张,百里月桐看见里面的内容时,水眸划过一抹复杂,这是京城里有名的接生婆摁下的手印,证明白画纱经她手验身,证明目前还是处女。
白贵妃之所以这样做,想必是想通过百里月桐之口将话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白四小姐依然是清白之身,这样的事情白贵妃不是第一次做,百里月桐现在已经十分清楚她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