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娘压根儿就没机会和太后娘娘提起这事儿。”程桂兰轻叹了口气,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太后娘娘的脾气,到了慈心宫经过几分试探后,最终还是没能将那件事情说出口。
“啊?”百里月桐拿着桂花糕的小手僵在唇边,惊诧的凝望着依旧气定神闲的母亲,既然话都没有说出口,那为何她看上去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难道……娘这是又想到了其它法子么?”百里月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此刻她的一颗心却是悬到了嗓子眼,捉摸着娘亲不会是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吧,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打算长住下去,会不会瞬间如晴天霹雳般?
“说来也巧,你哥也算是个有福之人……”程桂兰说到这儿,唇角的温婉笑容漾得更深,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嗓音却是刻意压低了许多,轻言道:“娘今儿去慈心宫的时候太后娘娘还未起床,却正巧遇上了武德妃,不想武德妃见到我竟主动问及到你哥被派遣到宁安的事情,她似乎也看出了娘的难处,答应让二皇子帮忙到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闻言,百里月桐唇角的笑容瞬间僵滞,嘴里的桂花糕也瞬间变得无味,没想到娘亲这一趟入宫遇见的贵人竟然是武德妃,而武德妃的行径就更是令人费解了,她怎么会突然热心肠的帮起程桂兰来,着实显得有些异常。
“娘,或许武德妃也就是顺口一提罢了,你也别抱着太大的希望。”百里月桐微怔数秒后,再回过神来,佯装淡定的暗暗提醒着母亲,希望程桂兰不要对武德妃的话抱太大希望。
“武德妃那个人做事向来都很较真,娘觉得她既然开了口,就应该不会食言,更何况娘也没有亏待她,之前打算为皇后娘娘赶制的那块缎布也送给她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武德妃乐成什么样了,对娘的手艺可是赞不绝口。”
程桂兰看起来是信心满满,百里月桐也不好再给她泼冷水,弄不好惹得娘亲生气且不说,到时候娘亲让她开口去求君煜麟,她岂不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百里月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同时点点头,却在这时程桂兰似又想起了什么,唇角的笑容瞬间收敛干净,一脸神秘表情的压低嗓音道:“听说昨儿宫里出了大事,二皇子大婚,新娘子却被贼人半道上劫了去,这件事情早上怎么没听你对娘提起。”
百里月桐先是微怔,接着脑子闪过一道灵光,她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向程桂兰交待自己留下来小住的事情,这会儿娘的一句话还真是提醒了她。
“今儿早上爹和娘行事匆忙,女儿哪有机会说呀,原本这么早回来,就是想和娘说这件事的,眼下皇上下令让四爷严办此事,所以四爷也无暇顾忌到女儿,交待女儿暂且回娘家小住一段日子,待四爷手里的案子忙完后再回去……”
“桐儿——”
程桂兰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对于这么早出现在将军府外的百里月桐,夫妇二人眸光都流露出惊诧,百里啸虽然没有开口,可凝望向百里月桐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打量。
百里月桐也同样很意外,这一大清早的天还未大亮,爹娘看起来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再看看程桂兰身后的丫鬟手里抱着一只锦盒,不用猜百里月桐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爹娘这么早是要去哪儿?”百里月桐疑惑出声,上次她和程桂兰谈心时就再三交待过,让娘不要再熬夜赶制绣活儿,可是现在看来,娘似乎并没有听她的劝告,丫鬟手中锦盒里装的,不知又是要送给什么人的。
“老爷你赶时间就先走吧,让我来和桐儿来说……”程桂兰睨向身侧的丈夫,百里月桐也注间到百里啸似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似又要赶时间。
“那老夫就先入宫了,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差宫里的公公给老夫捎口信。”百里啸皱了皱眉头,向皇上请病假抱恙在家也有好些天了,如果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件事,他应该还会在家里多呆上几日。
百里月桐不难看出一定是有事发生,看着百里啸丢下这句后便匆匆上轿辇离去,留下秀眉微蹙的程桂兰站在门口凝望着轿辇离去,嘴里却是轻叹一声。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这么早是打算随爹一起入宫去么?”百里月桐凝望着妇人秀美的侧面轮廓,疑惑出声,眼下她已经从宫里搬出来了,不知娘这么急着入宫是为了什么事儿?
“还不都是为了你哥的事儿!”程桂兰皱了皱眉头,因为心里焦急有事儿,一时间倒也忘了问起百里月桐为什么这么早会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此刻见了女儿,她的心里反倒更踏实了点儿,急急的朝女儿吐起了苦水——
“我和你爹上次听了你的话,也都铁了心这回是不打算管他们小俩口的事了,任由着他们自己去闹腾好了,苏大人和苏夫人三番两次的造访,我和你爹也避而不见。因为你哥执意要休了锦彤,锦彤前两天也哭着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将军府,不想昨晚皇上竟下了圣旨,说要派你哥到宁安任知府一职,你也知道宁安不仅离咱们京城路途遥远,而且治安混乱,黑道横行,皇上把你哥派到那里去,让爹娘如何放得下心……”
“竟有这样的事儿?女儿昨日在宫里也不曾听皇上提及此事,怎么突然就下旨了?”
百里月桐也心生疑惑,不过很快眸底便划过一抹精光:“娘的意思……不会是怀疑这件事情与苏家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