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中自有命案起

虞紫陌:“根据目前收集到的证据来看,佘家二人与冯大人俱无私交,更无私怨。且冯大人为人性情率直,少有听说他与人结怨的,朝中即使是与他意见相左的人都称赞他是赤子心性,敬重他品行为人。很少听说有谁深恨于他,不惜杀之。”

桌子上那枚小小的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细微的光芒,这就是那枚冯大人死时带着的银子,“难道是为了它?”

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小小的一锭银子上,这是一枚去年九月发放给军中将士的饷银,他被死去的冯大人放在自己的钱袋之中,冯大人死时真实的情况已无法判断,只剩下这钱袋留在那里,它代表的究竟是他主人留下的最后一点线索,还是凶手放在那里扰乱他们思路的借口?

一锭银子,与一个朝廷大员的性命,到底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虞紫陌将银子一抛一接,脑海里下意识的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难道是在提醒我们赈灾银被盗可能和军饷有关,或者说押运军饷的人?那不就是这批人?又或者,军饷和赈灾银之间有什么关系?”

洛临溪打了个哈欠,“确实有这种可能。”

虞紫陌将银两收进小包里,又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许多小珠子,黑色,每个只有黄豆大小,大概是什么新暗器,她一边整理暗器一边又说:“还有,为什么毒死了他却还要为他换上新衣服甚至为他打理好整个房间?此人用了千机引无论他是什么人都算是留下了极大的证据,打不打扫房间对他而言难道很重要吗?他怕留下证据没必要做那么多。是他在耀武扬威?嘲笑我们衙门公人无能?还是他在表达什么想法?这个凶手这种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洛临溪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脱口而出:“会不会是尊重?这个凶手可能是个很敬佩冯大人为人的人,所以虽然杀了他却不愿他死的有半分不敬之处?”

虞紫陌否定了他的看法,“也不一定,收拾房间的人和杀了冯大人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不一定能代表同样的想法。与其去想这个不如去查千机引的去向。说下一个吧,那个丢了的。”

洛临溪:“屠九死于机关,在他的包袱中找到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我怀疑他是自作自受。”

虞紫陌抬起头看着他,手中的暗器被轻轻捏碎,整个房间盈满一股异香,“这个屠九为人如何?”

“这也是我怀疑他的理由,屠九为人冷酷绝情,善钻营,好美色,最关键的是他曾因为殴打士兵和佘天发生争执。两人之间素有嫌隙众所周知。”

虞紫陌心中有些奇怪却并没说,“那他们三人的死亡时间呢?”

“转运使大人死于亥时,另两位大人均死于戌时。”

也就是佘天屠九先死,冯恪后死。

这时一只白羽蓝喙的小鸟落在了窗台上,洛临溪走过去将小鸟轻柔的抱在怀中从小鸟的脚下解下纸条打开略读了一下,“小虞姐,是勤伯传来的消息,查到千机引的去向了,佘天手里就有。”

死人手里的东西。

虞紫陌挑眉,“这么凑巧?那这个消息来得有点过分了,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是故意的,不信他,去想,佘家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什么人能从佘天手里拿到千机引。佘枫,有没有可能。”

洛临溪点点头,心中也有几分认同了她的看法,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昨晚他整理了一晚上的卷宗,今早好不容易有点歇息的时间就听说尸体丢了,忙到现在他早有些撑不住了,双眼因为总是打哈欠看起来泪眼朦胧的,“严格来说只要是比他厉害的用他能够接受的手段都能逼他交出千机引。佘枫就有可能,他们都是佘家人,而且论起关系来,佘枫是佘瑜的后人,和佘天的关系还更近些呢。”眼皮越发撑不住了。

“因为彼此都姓佘就帮忙?佘天不至于这么感情用事吧,何况千机引可是佘留等人费尽心机抢来的,怎么会交给一个和他们意见相左的人?但是佘枫……听说他很受佘留的器重,一个受佘留器重的人……能是什么样的人?”虞紫陌说完却迟迟没听见洛临溪说话,一抬头就看见洛临溪困得不行一直打哈欠,想来自己这个懒惰成性的人都有些支持不住何况是他呢?于是,便大方的表示:“困了的话去床上歇一会儿吧,我不介意的。”

说完她还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床。其实对于虞紫陌来说洛临溪就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弟弟,两人少说差着五六岁呢,故而觉得让床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一时说话到没想其他。

可是洛临溪想了。这句话让洛临溪一下子回忆起成修交代下来的话,那句‘必要时刻同住一室’的话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萦绕在他脑海,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虞紫陌的床,洛临溪瞧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羞红了脸,瞬间清醒起来。

“算了小虞姐我不累,我们还是说案子吧。你是在怀疑佘枫吗?”

虞紫陌看他突然来了精神,有些愕然的点了点头,不过她的惊诧很快就跟着案子私奔了,“是啊,从昨天听过了那老伯的话,我心里就有种感觉,这里的事情或多或少都应该和他有关。至少,龙魂剑的传说就和他有关。”虞紫陌看着窗外群山隐隐,“那些被引到凤凰山后就失去踪迹的武林人士说不准也和他有关,无论是怎样的关系。”

“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苦了他的妻妹和他的儿子了。”

虞紫陌沉默半晌,只说:“我们出去看看吧,瞧瞧那些武林人士在做什么。”说完她就率先走了出去。

洛临溪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果然,虞紫陌确实很在意关柔的事情,大概是物伤其类,有感而发吧。

可这对案子是好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