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是小崔。喂?阿姨您能听到吗?”
“能,你稍等几秒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吕安如回答句,脚上加快步子。
电话里传来男人语气不善的提问:“你谁啊?你怎么拿别人电话啊?”
“要是无意捡到了,赶紧给人还回去,这微机老人在用。”
“喂,你说话啊!”
待走出院子,吕安如靠在外围砖墙上,低声答句:“我是这老年机主人的外孙女,我叫吕安如,前几天刚过来看外婆,你不信可以问崔大娘。”
一次性证明身份,省得继续进行没意义的拷问,从男人劝她还电话来看,对方有一定的公德心。
电话另头响起询问的对话,母子两确认过细节、时间,可能崔大娘仍不是特别放心,让儿子开了免提。
“你外婆有事吗?我妈在我旁边啊,有事请说。”
吕安如深深呼吸两下,压低嗓子,用老沉的声音说:“我下面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或我疯了,但我只是个传话之人,听不听随你们自己考虑。”
在心理先给对方个下马威,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一开始就给对方营造出吕安如的不耐烦,以及他们需要为自己接下来每句话、每个决定承担后果的压力。
吕安如在赌,借外婆在崔大娘心里的地位,借崔大娘知道她在月翔就读。
足足过去好几秒,男人缓缓应道:“你说吧。”
“嗯,你母亲家院子有棵老桃树,她是方圆几里的守护神。你们祖上积德才能留她在院子里,但你们三番两次对她不敬,引起她大怒,她让我帮忙转达一句话。”
崔家老两口对桃树精的又惊又怕埋在心底,她没必要推翻这点。主要恐惧远比同情好使,更能让人打心底选择服从。
“树是守护神?”男人愕然反问。
下秒,吕安如还没回答呢,一记清脆的巴掌声从电话另头传来,崔大娘和老伴同时呵斥。
“说话注意点。”
“你专心开车,别说话了。”
哪怕通过电话,吕安如都能听出那一巴掌有多疼。
男人用按下车喇叭表达郁闷,微机被崔大娘夺走,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安如啊,我是崔大娘,桃树精告诉你话了?”
吕安如冷冷提醒:“注意你的用词。”
崔大娘让小姑娘怼住,脸色有点难看,看眼老伴,老伴给她比个‘问完再说’的手势。
崔大娘点点头,转念想起这几天吕安如虽然对她态度一般,但说起话来是小女生的奶声奶气音调,与此刻的低沉声音截然不同。
就算在伪装声音,气场如实很让人压抑,不像伪装,更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桃树精吗?思绪随之被打开,端正态度恭敬说:“请问守护神有什么话要您传达?”
您几乎脱口而出,唯恐开罪桃树精,多惹麻烦。
“你们不配再得到守护神的庇佑,回家以后把所有盆栽搬走,赠与好人家,近半年每天开窗户时间不许超过半小时。若让守护神发现你们违背她的惩罚,你们和你们的子子孙孙永世无法脱离病痛折磨。”
吕安如用超然物外的空灵声音说完,挂断电话。不给崔大娘提问的时间,无异于下达不可抗拒的死命令。
她没关闭外婆的老年机,晾崔大娘没这个胆子回拨来质问什么。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避免外婆被烦事滋扰,吕安如回去便坐在外婆身边,吃瓜子陪老人唠嗑顺便盯住微机。
闲聊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到中午了。
吃过她点菜的午饭,和小栾搭手给碗刷完,把下午的训练往后排,径自回到卧室躺床上睡觉。
进入梦境,鬼娃娃的心思全扑在桃树精身上,没兴致吓唬她,场景跟着保持原状,照旧崔家院子。
从进门处眺望院内,鬼娃娃飘在主卧房间门口,忧伤的看着身下某个东西。貌似她的话对小女鬼影响深重啊,让小女鬼不敢靠近桃树,怕冻到喜欢的桃树精姐姐。
吕安如走到鬼娃娃身前,直白问:“桃树精还没出来吗?”
“出来了,桃树姐姐把花环留给我,又回树立了。她还和我道歉呢,说力气只够编个花环,有负承诺了。”
吕安如指头点在鬼娃娃低垂的额头,厉声警告:“别哭啊,桃树精用元神入梦,你再给她伤次,你知道会有何种结果。”
“嗯,我不哭。”鬼娃娃抿紧嘴,竭力憋住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