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将信呈上,谢夫人将信封翻来覆去看都未曾看出什么异样,于是打开信封展信而阅。
“混账!”谢夫人看完信后胸口剧烈起伏,恨恨地一拍桌,难得失了风度。她急怒攻心眼前发黑,向后仰去,婆子们手忙脚乱将人扶住。
“去,去请鹿神医来!”谢夫人的贴身婆子理智尚在,忙吩咐人去找鹿鸣。无论大郎君如何了,她们伺候夫人的,自当以夫人身体为先。
谢夫人被人扶到床上躺下,手犹握着信纸颤抖,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房中一片寂静,众人不知郎君是做了什么,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零星有几句小声的“夫人息怒”,很快被安静所吞噬。
“去请老爷回来。”谢夫人再开口时喉咙干涩,嗓音都变了。
众人不敢耽搁,知是出了什么大事,忙去请老爷回来。
……
“女郎,您看了好一会儿书,该让眼睛歇一歇了。”妙华提铜壶进来到圆桌前停下,取了干净杯子倾铜壶倒了满满一杯热气腾腾地牛乳茶送到周寅跟前。
“谢谢。”周寅乖巧道谢,当真将书放下揉揉眼睛,瞧起来难得娇憨。
“女郎眼睛不舒服可以开窗看看外面的树。”妙华一面为她整理书桌一面道。
“好。”她像是不会拒绝一样,慢慢悠悠地从桌前起身,到窗前站定伸手推窗,惊起窗檐上驻足的麻雀,一阵叽叽喳喳。
妙华被吵得嘴角抽抽,担心周寅同样被吵,便道:“女郎若是嫌吵,我一会儿叫几个小厮来将这些鸟赶走。”
周寅摇摇头,莞尔一笑:“慧能大师大师曾道:‘‘不是风动,不是帆动,仁者心动。’虽闻雀声,但我心中无物,便不觉得它吵闹。”
妙华听得发懵,晕乎乎道:“女郎慈悲。”她虽听不太明白,但想女郎应当是太过善良,不肯伤它们性命。
周寅笑笑,不置一词,盯住一群在地上啄食的麻雀,目光森冷。
鸟雀向来敏感,被她瞧了一会儿像感知到危险般扑棱棱地四散飞走。
“欸?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妙华还以为是自己按女郎说的心静下来才听不到鸟雀声,细听之下才发现是鸟真的不叫了!
“飞走了。”周寅悠悠道。
妙华挠挠头,一派认真道:“该不是它们听到我说的话被吓跑了吧!”
周寅轻笑:“虽说万物有灵,但你们离得那么远,它们应当是没听到的。”
她根本不认同万物有灵,畜生就是畜生,怎么会和人一样呢?
凭窗而立,周寅正好见着大门被叫开,门外依稀是谢家三姐妹。
婆子正要进来通传,就见周寅遥遥站在窗前对她笑着点头,当即又堆了笑转身请三位女郎进来。
谢荇三人不像平常有说有笑地进来,瞧上去都很是凝重。
周寅本含笑看着她们,大约是察觉到出了什么事,敛去笑意,忧心忡忡地从内室出去与她们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