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再次暗想:“喂,虚旸大师,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咱们这样尬聊会让我很尴尬啊!”
但虚旸漫无边际的说了两句话便开始沉默了,叶枫也只好陪着一同沉默,耳畔的风声徐徐吹过,如水月光挥散一片,罕见的西北夜景分外撩人,半晌过后,叶枫索性歪着脑袋仰视星空了。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虚旸才挤了挤眉心,呢喃道:“人老了,总喜欢莫名的怀念过往,叶施主,让你陪我这个老头子枯坐那么久,一定很不耐烦了吧?”
龙钟老态的声音将叶枫从遐思中拉回现实,他苦笑咧嘴,一开始是有些不耐烦,慢慢的自己的心境却沉静下来。
呵,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宁静的看过星空了啊?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就是璀璨的星芒装点的夜空了。
对于虚旸的提问,他笑道:“虚旸大师,和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并肩而坐,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呢,又怎么会觉得枯燥呢!”
虚旸呵呵一笑,也不知是笑叶枫的言不由衷,还是笑叶枫随口一记马屁拍的他通体舒畅,他轻声道:“叶施主,你知道什么是枯燥吗?”
“这个啊……大概是厌烦吧!”叶枫弄不懂虚旸想表达什么意思,但顺着口风说下去肯定不会错的。
“兴许吧!”虚旸满是感慨的叹了口气,又随意道:“那你觉得是什么是佛呢?”
叶枫暗呼要命,我对佛理一窍不通啊,唯一和我佛牵扯上关系的就是舍利子了,你问我是什么是佛,这让我怎么回答?
虚旸道:“我参禅数百年,至今也未明白佛的真谛,跟你寻求答案有些强人所难了,嗯……叶施主,若有机会成佛,你会如何选择呢?”
叶枫开始头疼了,他茫然瞪眼,但也多少了解凌阳为何落荒而逃了,冷不丁抛出一些晦涩难解的问题,谁能说个所以然来?
秋樊昕想到既然事有两面,人也有双面,不负青春,遇到喜欢人名花有主,那就撬呗,亡灵一脉拥有自己的情感,难道就会遭到天打雷劈吗?
血脉不融又如何?世所憎恨又能怎样?老娘又不是跟他们一起生活,我有自己的选择。
分为一时有些冷淡,叶枫狐疑的看了看秋樊昕,他最不习惯压抑的氛围了,开口道:“樊昕,你在想你老师的事儿吗?”
秋樊昕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没有,我相信老师不是搅弄风云的阴诡之辈,定是言毁污蔑老师的诛心之言,所有的事情去了昆仑虚便能立见分晓,总之……老师……仍是老师。”
叶枫淡淡一笑,对此不表达任何看法,毕竟他对颜儒青了解很少,但当时的情况下,言毁占尽上风,而在言毁眼里,自己和秋樊昕离死不远,有说必要说假话吗?
叶枫想是那么想,不过嘴里却道:“华夏传承上千年的文化,儒门导人向善,教人礼仪,你老师是当代大儒……”
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好在秋樊昕微笑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或许她只是希望有人认同她的观点,走不走心,其实并不重要。
叶枫也笑了笑,在他眼里秋樊昕还没成年,保持这样乐观的笑容就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成年人解决。
秋樊昕道:“叶枫,我有些困了,明天醒了再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叶枫笑道:“行,你先休息,不舒服的话记得喊我,我就在隔壁院子。”
……
回到院子,虚旸大师早已离去,凌阳瘫坐在石板上,仰着脑袋往里大口大口的塞着肉食,听到脚步声靠近,他笑道:“老板,那丫头怎么样了?”
叶枫想着秋樊昕那张惨白的俏脸,叹了口气道:“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虚旸大师过于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