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流淌着污水,捧着饭碗开始大口大口的吞食。
身上的污水正滴答滴答的向下流淌,他一边吃还一边擦着鼻子,随手甩一甩,沾着血的黄鼻涕撒的到处都是。
童鬼好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保留着小孩子的性情,成年的厉鬼轻易引不来,因为有了自主的意识以后,会时时刻刻都在找那些充满阴秽能量的人借体修行。
他吃了不一会儿,窗外又飘进来了一个。
二人穿的衣服有几分相似,看发型想必是一男一女。
趁此机会,我赶忙在梦中胡四娘教我的收魂法。
“点烛明明照八方,邪魔鬼怪伏地藏,奉九尾娘娘之命,急急如律令。”
法咒刚念完,摆在床头的蜡烛放出火焰,吓得童鬼打算要跑,可烛火瞬间放大的光芒晃了他们的方向感,导致小鬼乱窜。
我在半睡半醒中大喊:“别跑,再跑的话,道爷我发神兵灭了你们!”
话一出口,果然奏效了,屋内没了动静,我也随之坐起身来,感觉全身上下都酸疼极了。
屋内漆黑,我拿着桌前的蜡烛下地去寻找,这时候是绝对不能电灯的。
按照童鬼的特性,躲藏就两个位置,一是床底下,二是衣橱。
说实话,心里也有点紧张,虽然我也是术士,但绝非每日与鬼打交道的阴阳先生。
一把拉开衣橱,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忽然就觉得耳边传来一阵凉风,手里的蜡烛随之“噗”的一声熄灭了。
悠悠荡荡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叔叔你为什么要抓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几乎快到咆哮的时候,我猛然转过身,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儿手拉着手,他们脸色瘆白,瞳孔漆黑,神色更是流露出发自灵魂的怨毒。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谈天说地,不论是南北奇闻还是佛道理念,惠嗔的学识很渊博,得知他自从下山以后化名为“陈晨”,多数的时间还是以游医阆中的身份来行走江湖。
依我看,他做好事时候穿僧袍,做其他见不得人的事儿戴假发。
至于赚钱的办法,我俩研究到半夜,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他又不答应。
最终退而求其次,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当遇到有我解决不了的麻烦,他去解决,得到的钱由我供养给他。
当然了,这也是目前所能的最好办法。
我俩洗完了澡,老板给开了一间双人标间,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爷爷的生死不知,那个王八蛋的还魂司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来了。
我问:“对了老陈,你们平时怎么与游魂野鬼打交道?”
“不打交道啊,我修的是大日如来密卷,上卷为法,专门度鬼、祈福、化煞,下卷为术,法咒、密印、降魔,根本也不需要与鬼打交道,你想干什么?”
“算了算了,你不知道,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揉了揉头发,今天事情不解决,我怕是没法睡觉了。
大半夜的我出了门,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忽明忽暗,满大街的柳树很好找,为了方便也没砍断树杈,直接在树皮表面刻字画符。
待焚香过后,我盘膝坐下,闭目打坐不一会,胡四娘出现在了脑海,她打坐时,看她的样子完全是一个白色的轮廓,时而像狐狸,时而又像人。
“你又怎么了?”
“四娘,帮个忙到底该怎么过阴?我想去地府问问我爷爷到底死没死。”
“你不是阴阳先生,没学过阴身,不能过阴,否则一旦入了地府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还魂司那个混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抱怨道。
“仙家有法门可以过阴报耳,你愿意学么?”
她问起我的时候,心里多少有点犹豫,学了就是有师徒之实了,可为了尽快搞清楚爷爷生死,我总觉只要不说,那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我点头答应之后,听她讲“过阴报耳”,需要两尊灵童作为差遣,一尊为过阴负责下地府查事情,另外一尊则要负责探明来问病人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