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安弥恐惧了。
“外面的不是冷,是寒彻骨的世界!”顾贤哆嗦着。
“切骨心寒啊……”忽然不知在哪,飘来幽冤凄凉的女子声音!像古代的名伶唱戏的喉底!是粤剧里的子喉!
此时潜艇碰经过一个笼子装的东西,水底摇晃间,一些附着的水藻似的阴气在摇曳,里面卷曲着一具穿着珍珠色旗袍的优美的躯体。
“幽萤!”安弥冲口而出!
幽萤忽然泪流满面,转过头来看着安弥。
三个人都呆了。
这!这绝世的容颜,惨白的脸,淤红的唇,如旧时民国广告牌里雕刻出来的精致面容渗出一串冰蓝的泪,凄美得让人迷醉,哀怨得让人心碎。
她太可怜了,这儿太冷了,要打开车门,救她进来。
安弥突然在推潜艇门,推不开,手便着急着到处乱撬乱摸。
顾诺跟顾贤也看着这女人哀伤的脸,懵了在那。
“夙兴夜梦寐,归寝郎相会。耿耿深彻骨,恋恋成魑魅……”
忽然女人唱了起来,唱得哀怨缠绵绕梁三日。
“耿耿深彻骨,恋恋成魑魅啊呜呜呜……”
哭声委婉,凄绝……声音那么细那么长,那么哀那么怨,就仿佛一根针,能刺进人心里柔肠百转!唱了她在这寒彻骨的漫漫的岁月,实在是太惨了!
三个人的恻隐之心全被唤起,都不由自主地看着幽萤。
可她出不来,她在一个猪笼形状的东西里以最卑微的姿态困囚着。
这个猪笼子并没有盖,但幽黯里发着隐约的冷光。
“施咒了!笼子被施咒了!”安弥感觉到了,“开门,我要去救她。”
想起自己住进幽弥小苑第二天晚上,看见她飘落出没在河段里的妖娆身姿,那么自由,那么骄傲,可躯体总是像数码颗粒碎片组成似的松松散散。原来,河面上飘忽的只是她的影像!她真实的躯体在被囚禁在这刺骨寒冷的深渊里,原来跟所有白骨与冤魂一样,被困在猪笼里,以最卑微的姿态!
安弥迷糊了,仿佛理解了她的傲,她的怨,她的恨,她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