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没有。”季云宪实事求是道,“但通过各种渠道观看世武决赛的人,大约会是今天看我们这场比武人数的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
聂争有些欣喜笑了笑:“那很好。”
季云宪见他模样不由有些奇怪:“什么很好?我看你不像个爱出风头的人啊。”
聂争笑了笑,没再说话。
季云宪便也不再多言,双手持长棍向他揖了一礼:“季云宪。”
聂争微怔过后向她回礼:“聂争。”
“我师出长宁,师从冯杉。”
“我师出少林,师从释常心师父。”
“我使长棍,我的这一根长棍,我叫它叫打狗棒。”
“我使双手,我的手……就是手而已,没名字。”
“如果今天我输给你……不,”稍微沉吟过后,季云宪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话,“无论今天我是输是赢,这个月的楼主之争,但凡我还在楼主这位置上,我都会改掉‘打狗’这个名字。”
聂争呆了呆:“这个、这个……”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季云宪善解人意替他说出内心os,继而笑道,“我少年时期遇到不少人渣,全靠手里这根棍子保护了自己,对于站在我对面的人、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难免捎带了点轻视和随意的情绪,‘打狗’两个字就是这么来。但是今天你站在我的对面,让我意识到自己以往自大和以点概面的地方,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我当然要及时改正了。”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认知呢?
因为当聂争跟她一起登台的时候,她陡然间意识到,无论打狗棒也好,打狗楼也好,这两个出自她并不平和心态下的名字,实在有点配不上聂争。
那难道就只是配不上聂争吗?对以往许多同样值得她尊敬的对手呢?
知错就改的季云宪于是还未比武之前,就大大方方又跟聂争施了一礼:“谢谢你了,小争。”又抬头看向四周——以往跟她交过手的所有武者,毫无疑问今天都在现场,她招了招手笑道,“这称号以前对不住了兄弟们。”
随着两人在台上交流而堪堪平复一点的人群,一时又将“宪宪”两个字吼得简直要突破天际。
“宪宪!宪宪!宪宪!宪宪!”
这是在十八层楼的打狗楼中,铺天盖地的“宪宪”几乎要把堪堪走进来的几个人淹没。
林玦目瞪口呆看向含笑自若、仿佛国家领导人一样端庄向四周招手的季云宪:“季大姐你人气很高啊。”
季云宪一边招手,口里轻声哼道:“好歹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且我可是十八层楼公认的‘最美武术大家’,最、美,懂什么意思吗?”
林玦呕吐,不自觉挺了挺自己并不存在的胸。
季云宪笑着瞟一眼身边的聂争。
她上面说的理由当然都是今天人群格外激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了,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聂争将在今天正式对她这位打狗楼主发起挑战的消息,昨天就已经发布到十八层楼app之上,这消息无疑令整个十八层楼都沸腾了。
聂争来到十八层楼,与之交手的第一个对手是公认的目前楼中第一高手锋刃。两人这一战不算正式,甚至没有几个人看过现场,然而那场比武的视频在短短一天间却至少已在几十万人的手机里传阅过,每个人都知道聂争输掉了,但每个人都更加期待他来十八层楼的头一个正式挑战对象。
毕竟他跟锋刃都能够打成那样。
只是人人也都知道第一个不会依然是锋刃。
因为两人间确实有着实力的差距。
内行人都能看出那差距不大,但也绝不可能在一两天之内逆转。
果然聂争也并没有被那一次的失败冲击了理智。
他选择了季云宪——在十八层楼对外的名声中,绝对要比锋刃更有名一百倍的长棍层楼主。
季云宪出名的理由,事先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武术的世界里,简单粗暴的总结,就是男人先天上就要比女人更占优势,而事实上学武的男人也远远多过了学武的女人。聂争在自己的首战中选择一个女人,如果他不是聂争,又如果选择的对象不是季云宪,那他多半要被骂胆小怕事、柿子挑软的捏。但正因为他是一来就杠上锋刃的聂争,而这个女人的名字又恰巧叫季云宪,以至于众人得到这消息时,第一反应多是恨不得跳上桌子以表达激动之情。
为什么呢?因为季云宪出名的第二点,因为她美呀。
她美,聂争也帅。讲道理,十八层楼自建楼以来,还从没有出过这样一对长发飘飘、仙气飘飘、一男一女、又都是顶尖高手的对手呢。
对的,季云宪之所以出名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身为一个很美的可以当明星的女人、却是十八层楼里和锋刃一个层级的真·顶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