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扬狐疑地看着他,又转头看正深呼吸的林玦:“这话是旁边那个小姐姐教你说的?其实这些话你让她来讲就可以了,你不适合……唉,她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来讲这种话呢,一点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聂争什么气质?仙气啊,侠气啊,耿直气啊,善良气啊。
处于这些气质对立面的林玦气得险些跳起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谁你想上明天的微博热搜了是吧?”
戚扬却半点不将她威胁放在心上,反倒一副找到佐证的得意模样:“看吧,她说这些话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天生适合说这个!”
林玦:“……”第一次被一个二百五气到说不出话啊啊啊啊!
聂争虽说看到林玦吃瘪内心还暗戳戳有些喜悦,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锅扔给她去背:“是我自己想说的,因为我、我……”他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总算说出一句最简洁、也最能表达他决心的话,“这一届世武,我是要参加的。”
而他不应该把比武以外的任何事都只交给林玦一个人去担当。
诚然他刚刚下山的时候,的确以为只要比武就够了,但现在他已经慢慢明白到,在他想要做的这件事里,还有很多其余的部分不说比比武更重要、但至少也跟比武出于同等重要的位置,这些事全部加在一起,才能跟他“参加世武”划上等号。
所以哪怕他不喜欢,不擅长,甚至不那么认同,但该他说的话他得说,该他做的事他也得做。
刚刚还被气到冒烟的林玦这时已经安静下来,有些新奇地瞅着他。
而能最终做决定的原其骁则出人意料的好说话,点点头道:“如果你接受我门里任何一个人的挑战,并且打到他们心服口服,这个名额我就给你。”
这一点聂争当然没有意见。
他就算累死也不会有意见。
而下一个要挑战的人是谁呢?
原其骁又一次站了出来。
“来自垃圾堆的少年们”比武已进入白热化。
人都有力竭的时候,是以比武之中,往往交手越久,动作越慢,那些以快为胜负手的选手,往往也就会选择速战速决。然而戚扬仿佛是要把另辟蹊径进行到底。
他一个打拳的非要选择给人拼速度,打快拳也就罢了,他却仿佛根本没有力竭的时候,反倒在聂争说了“你将我逼到不得不出那套拳的份上,我自然就出了”这话以后,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最后整个人都只剩虚影了。
事实倒也不是戚扬跟聂争一样内外兼修,而是他越快……打出来的招数基本上没什么用了==
但聂争打兴颇浓,一味跟他比快,到后来竟真的又把他自创的那套拳法给逼出来,戚扬只来得及眼睛一亮,接下来就被按在地上一顿狂揍,形容可比他师兄洛宁川之前狼狈多了。但人家洛宁川挨了打好歹一脸痛苦,他反倒是一边嗷嗷叫着还一边眼睛发亮笑靥如花,扭曲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受虐狂。
受虐狂直撑到聂争把在刚才一对五那场中的招式使完,这才哇哇大叫着举起手:“我认输!我认输!”
他举手的瞬间聂争就已经停手了。
戚扬哭兮兮道:“我强撑着不肯认输是想看完你的拳法,你明知我不是你对手,怎么下手也不肯轻点?”
他这话简直形同耍无赖。
聂争却认真答道:“你我同台比武,我应尊重你这位对手。”
“……”戚扬神情颇为多彩,“其实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尊重我。”
两人这会儿一站一躺,躺着的那个吸气多出气少,一副至少要躺个一天一夜才爬得起来的狼狈模样,站着的那个虽然也有点鼻青眼肿,但满脸风云轻淡不当回事儿,两人这精神面貌刷刷就给拉得有点远了。
戚扬自己也看得很郁闷:“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大战以后呢?难道你的‘内家功夫’真的那么高深?”高深到跟人较量一场都一点不带累的?但是他刚才一对五那场打完明明又一副去掉半条命的样子。
他正疑惑这个,就听聂争说:“也不是,只是刚才跟你交手没有费太多力气。”
“……”
戚扬哇地一声哭出来。
聂争有些良心不安,试图补救:“也不是,我、我从你身上学到很多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