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夫人有请。”下人们对贾赦的语气都变了,诚惶诚恐地请大老爷过去一趟。贾赦对今日之事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所以拍拍贾琏的肩膀让贾琏继续看着这些东西不断归回,而他则单枪匹马杀回了荣禧堂。
贾母已经清醒多时,此时看贾赦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温度,仿佛贾赦是她的仇人一般。“你如今得势了,但去老二媳妇私库随意拿东西,未免手也伸得太长了罢。”
下人们避重就轻,造成了两边信息出现了偏差。贾赦一听贾母这么说便笑了出来,勾勾手让一个下人跑趟腿取来一个物件。
“母亲可认识这个东西?”贾赦摩挲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杯,贾母见了登时便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王夫人的目光也开始变得不善起来。“老二家的,这个琉璃杯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说它被一个婆子失手打碎了么?”
狗咬狗一嘴毛,贾赦可没闲工夫听婆媳之间的坑蒙拐骗,不给王夫人说话的机会立马开口继续说道。“婆子失手打碎?母亲您也能信这种您玩剩下的鬼话,可见是上了年纪糊涂了。我今儿个就发发善心告诉您罢,您有不少宝贝都让她给搬到她的库房里了。”
那个琉璃杯可是贾母心爱之物,当初王夫人说一个婆子清扫的时候不慎将其打碎,贾母为此还伤心过一段时日。万万没想到这样拙略的谎言竟然骗过了他这个老太太,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不过母亲您也别高兴得太早,您的库房儿子也清点过了,当年祖母留给我的以及张氏的嫁妆,不属于您的东西您一样也别妄想继续躺在您的库房里落灰!”
贾赦的话将贾母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乎贾母便将怒火转到了扭到了腰不能动弹的王夫人身上,抓起手边的茶碗便扔了出去。
幸好贾母等人失势,仆人怠慢得连口热茶都喝不上,要不然王夫人腰伤还没养好,又得添一串燎泡。
“哦对了,等会儿赖大家的可能找母亲哭诉,母亲不用搭理就是了。要不然您气昏过去,又得劳烦人家秦太医大老远跑一趟给您熬黄连水……”
为了不喝黄连水,贾母这回倒是坚强地挺了过来,目送着悠哉游哉地出了屋子的贾赦。
虽然有些事情齐敬德没有明说,但贾赦还是从圣旨中琢磨出来一些额外的信息。翻了翻压箱底的地契,一个让贾赦满意的院子都没有。
“还是买个宅院做一等将军府好了。”贾赦将手中的地契收好,琢磨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院正在出售。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有小天使的爱蠢迷藏才能赢拍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扶她起来,贾母干脆自己撑着坐了起来。“我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把你这个白眼狼赶出去!”
暗卫见火候差不多了,赶忙告知在府外等候的兄弟可以进来宣旨。
圣旨来得刚刚好,贾赦一个眼神过去,在一旁充当人肉柱子的婆子才敢过去给坐在床边嗞儿哇乱叫许久的贾母穿上鞋子。
“差不多到时辰了,等接完圣旨就可以让二弟来伺候母亲了,省得到时候我一直在母亲身边碍眼,不利于母亲身体痊愈。”贾赦说着出去换上一等将军的朝服准备接旨,告病请假的贾政也得头缠纱布出来接旨。
谁让皇上这是给荣国府的圣旨呢?
得知有圣旨到了贾母才渐渐冷静下来,一边让身边的婆子伺候她换上一品诰命夫人的衣裳一边暗自咬牙决定先咽下这口恶气。
虽然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进行选秀了,但这么多宗室的男子到了该婚配的年龄,皇上一定会宣布选秀的事情。
如今留着贾赦这个大伯对元春还是有一定好处的,等元春顺利进了宫,生下皇子再封了妃,就没贾赦什么事儿了。
到时候再让皇上夺了他的爵位,看他还有什么资本可以继续张狂!
宣旨的公公又不是贾母肚子里的蛔虫,上哪儿得知贾母半路又改了主意,在荣国府众人都跪好了以后便开始宣读圣旨。
不是封赏的圣旨,就用不着那些骈四俪六啰里啰唆的话。齐敬德在圣旨里先将贾母训斥了一通,最后夺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不过念在祖上功绩,依然允许她在荣禧堂里安享晚年。
至于贾政,齐敬德就更不客气了。一个靠余荫做了十年工部员外郎,半点功绩都没有还留着干什么,杀了炖年菜都嫌弃肉老。他这个皇帝是用不着一个废物效忠了,还是干脆回家尽孝罢。
就在贾赦竖着耳朵期待皇上下令让贾政一家子拎包滚蛋的时候,齐敬德的圣旨让贾赦有些失望了。
齐敬德的圣旨里并没有要求了贾政一家必须立刻搬出荣国府,反而要求贾政一家必须陪在贾母身边住着。只不过住在荣国府可以,但可不是白住。要像租宅院那样交租金,一年租金的数额等同于国公一年的俸禄。
同时还要将早先私吞原本属于贾赦这个嫡长子的财物系数归还才行。要不然西北正缺种树的人,贾政这个大闲人正好可以去体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