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说汉斯反而拉得快了些,还好,绢的质量很好,一点也没拉坏,只一会就拉成了一张长三十宽二十公分左右的绢布。
绢丝摊在桌子上,扎西的台灯一照,上面用颜料画着一些东西,边上是一串的东巴字,我当然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中间画的是几座山,再画了一些线路,一个像司南式的方位指针,线路都是指向一座山,十三个山峰起伏的样子,一看就是玉龙雪山,只是这样的线路也不可能指示出什么东西来。
看来这绢上最重要的是边上的东巴文了,我们仨人虽然扎西是卖东巴纸,汉斯是做纳西研究的,却也没一个能知道这上面的意思。
我们仨人大眼对小眼,却是十分无奈,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觉得自己很有文化了,结果再碰上一些不常见的东巴文,也只能抓瞎。
扎西道:“叫阿玛来啊,这些东巴文他肯定知道。”
我巴掌打到他头上:“刚才才跟你说阿玛去出差了!”
扎西哎地一声,也打了自己一下:“忘了。”
我看了下时间,十点左右,按平时,阿玛一般都已睡下,不过现在在外面,肯定要迎来送往,客户把他捧着含着,估计现在也不可能睡。我拿出电话来打了过去,响了三四声阿玛接了电话,我吧啦吧啦把事情一说,阿玛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拍个照发来给我,我看了跟你们说。”
汉斯和扎西帮我打着灯,我各个角度都拍了图片用微信发给阿玛,阿玛用的是我给他买的一个华为p10,比我用得还好,用手机玩各种app那比我还溜。
接过去后阿玛发了两个字过来说道:“等着。”然后我们仨男人就无所事事地随意聊天,我实在无聊,拿起掉出来的那一段“搭纳”,两段一凑,居然又插了进去,我再轻轻一拧,又听到嗒的一声,两段“搭纳”又组合成了完整的一段,我试着转了下,又跟以前一样的,不对到位是不可能拿下来的了。
微信上传来声音,我打开看去,却是阿玛要跟我视频,我打开,阿玛那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在哪,我喊了一句:“你能不能找个亮些的地方让我看得到你?”
阿玛嘿嘿一笑:“本来在喝茶聊天的,你这一打扰,我只能让人家找个地方给我了。这是酒店的会议厅,你等会,我找找开关。”
边上扎西问候道:“阿玛,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阿玛一边到处找着开关,一边跟扎西和我瞎扯,一会视频里突然一亮,阿玛穿着一套白色长褂的上半身出现在我们面前,依然是一络长须飘飘,红光满面的样子。
阿玛也没废话,直接就说道:“你发给我这画上的文字说的是一个传说,最早记录于丽江纳西族的传说故事《创世纪》,说的是丽江纳西族一千多年前从北方迁徙来丽江的事情,当年他们就是翻过玉龙雪山,然后进入了丽江坝子的。上面还说,当一千年期满,灾难来临,丽江将再容不下纳西族和阿氏家族也就是木土司家族,那我们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下面上标绘的那些山都是丽江周边的各座山,这些你们应该也可以看出,那些线路就是标注如何走的线路,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提到一个地方,叫‘阿花洒’,也就是世外之地的意思。这段文字更像是一个预言般的,说的就是当那天来的时候,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阿花洒’这个地方,还留得有纳西族的根。”
我看着那就比一个行李箱大不了多少的声纳笑道:“哇,果然是行进设备,才这么大一点,我们拎着就可以四处乱逛到处探宝了。”
汉斯叹道:“其实还有更小的,但想着没必要就没买那样的,也幸好没买,不然我们真要被国安拉去喝茶了。”
我笑道:“我们当着他们的面把‘搭纳’使用了那机器人,我想他们回去作报告时也该明白我们真的就是用来干这事而不是想做啥间谍活动,到时我们用声纳我想也该不会找人盯我们了。我都怀疑,我们别墅周边都有国安的人在盯着。”正好车开进了小区,我指着我们别墅边上那些黑暗处说道:“难说这里面现在不知有多少人躲在里面看着我们呢。”
汉斯和我下了车,拎上声纳进到别墅,客厅里惠珍和念青正在聊天,我看了一眼汉斯,又看了下念青,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把“搭纳”打开,不说惠珍,念青在这儿,我们也要当着她的面把这东西打开?
汉斯也眉头皱了下,毕竟我们和念青也就才认识几天,不像惠珍,汉斯可是当作灵魂伴侣的,虽然对这姑娘也有好感,但不知道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有多大价值,让她看到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现在哪能跟她说让她离开,那也太伤人了。
我想了想,拿出电话来打了个给扎西,他在店里,那倒好,我向汉斯使个眼色,把声纳放下后,又扯了个小谎,重新出门往扎西店里去了。这倒好了,连惠珍也不用知道,少一人知道,那当然更好,虽然汉斯觉得放心,我却觉得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扎西当然不在此列。
从鬼狱回来这段时间在家休养,扎西又胖了不少,强壮的身体闪着油光,以前可以说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现在就只能称之为肥壮油腻的中年男人了。
看到他我不由笑道:“扎西,都说婚后的男人自家的女人都是用饲料来养的,果然啊,瞧你胖的这样子!”
扎西苦笑着挼了挼自己的胖肚子:“没办法,哪也去不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早远就是从家里走到店里,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不胖才怪。”
汉斯也跟着笑了:“看吧,婚姻就是男人的坟场,现在看来,婚姻就是屠宰场啊,杀猪的屠宰场。”
扎西嘿嘿一笑:“汉斯同志,你跟毛驴呆时间长了,怎么连他那张乌鸦嘴都学到了?这可不行,你可是个友好的美国人民,而不是个只会吐槽的美国佬!”
我呵呵一笑:“扎西你可说错了,汉斯同志现在哪跟我呆啊,人家也要学你,准备进婚姻的屠宰场里了,估计半年后,就也是只肥胖的美国猪了,呵呵!”
扎西眼睛一亮:“这一段一定要跟我说说。”
汉斯脸一红:“扎西你可别听毛驴说的,你还不知道他那张臭嘴?没有的事都会被他翻出花来。”
我没理他,吧啦吧啦把汉斯和惠珍的事情说了,中间自然会添盐加醋,说得汉斯老脸青一阵红一阵,扎西边上呵呵大笑着,八卦之心谁都有,可不分男女老少。